“你说什么?!”楚知只觉脑海里一声霹雳骤至,将她劈得魂魄翻涌,一时控制不住,差点儿朝着盛苑扑了过去。
紧盯她的两个侍卫见机,立刻猛抓住她肩膀,往下摁。
可楚知太激动了,若不是他们出手就是全力,只怕还真要让她给挣脱出去。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能不能确认他们的功名都没了?!州府教谕亲自宣布的事宜……难不成还有假?”楚知激动得满脸涨红,额角的青筋都现了出来。
盛苑看她这般,轻轻叹了口气:“事情具体缘由,本官不得而知,可是你要晓得,秀才虽然和举人、贡士、进士没法比,可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功名。
作为秀才不仅见官不跪,还享受朝廷给予的诸多优待,这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具备跻身士族阶层的资格!
这样的群体,他们的功名,岂是一州教谕说取消就能取消的?就是巡抚巡按先斩后奏,事后也必要报备礼部说明原委的。
待到礼部确认、批准,这个取消功名的决议才能真的生效……你想想,任谁听说州府之地静安一口气取消五十六名秀才的功名,会不闻不问?”
盛苑顿了顿,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详述,而是问她:“那五十六名秀才,还有多少仍在南地?”
楚知放空的眼眸忽然动了动,略微发干的唇抿了抿,似乎每条细纹都在呐喊着她的不甘、质疑和彷徨,半晌之后,她才泄了气似地低声说:“那次之后,许多人都离开了,有的说是要看透世俗,要寄闲情与山水之间,忘记凡尘俗事这些烦扰;有的说是离开这不公之州,要去外面讨生活;还有的要抛却纸笔,到西域从商……到最后,除了两个受不了流言蜚语自尽的女郎和郎君,只有六个人留在了原籍。”
“现在这六个人还在泽州府?”盛苑示意安屿帮着记录,“你把名姓、地址说出来,本官叫人查查。”
楚知闻言眸色忽而微黯:“这六个人,三女三男,有两个出家云游去了,又有两个前载郁郁而终;唯有两人顺利出嫁,一人殁于生产,一人殁于婆家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