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癞子一脸便秘的表情,趴在地上,讪讪的说:“死了……大人!我那大哥前日与人械斗,被人砍死了……所以我才会得手……”
宋大人的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苍蝇!
身后传来的剧痛,让张癞子抽了口冷气,他缓了缓继续说:“我这个大哥,是福运赌坊的二把手叫刘有金。本想着靠上这棵大树,跟着喝口汤也成啊!
不成想没有几日,他就死了……我什么都没有捞到!我为了讨好他,可是没少花钱,他一死,我的钱不就白花了吗?我不甘心……”
宋大人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到这青铜鼎的?”
张癞子答道:“我们在一处喝酒时,他曾跟我吹嘘过,说他偶然得了一个商朝的青铜鼎,值老鼻子钱了!他要留着当传家宝!
我知道他死了,心有不甘!便去了他的住处,将这东西翻了出来。本想着拿到奇珍楼偷偷卖了,不曾想栽了跟头!”
宋大人扭头问身边的师爷:“前几日的械斗案,卷宗可整理好了?”
师爷点头应道:“回禀大人,整理好了!只是这刘有金孑然一身,尸身还是福运赌坊的东家出面,领回去的!”
师爷说完还特意瞥了张癞子一眼,神色复杂,看的张癞子心里发毛!
宋大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张癞子,问道:“你不是说,刘有金要留着这青铜鼎做传家宝吗?他孑然一世,如何传下去?”
张癞子急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求大人明鉴!刘有金虽然尚未成家,但是有几个相好的!
他说过,哪个女人给他生儿子,这东西就给谁!如果不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这青铜鼎他早就出手了!”
李清照只觉得浑身冰冷,失而复得的欣喜,空欢喜一场的失望,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李清照稳住身形,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可知道,这青铜鼎是怎么沦落到刘有金手里的!”
张癞子吭哧半天,说了一句:“他说是赌客抵押给他的!开赌场的什么东西都收,从来不会过问来路……”
开赌场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只要能换来银子,谁会过问东西的来路?别说是死物,就是大活人又能怎样?
因为赌博卖儿卖女的人还少吗?你看赌场可曾拒绝过?遇到那等拖着不给银子的,赌场都会将对方的女儿抢来,卖了换银子!
宋大人斥责张癞子:“张癞子,不问自取视为偷!便是那刘有金死了,你这样做也是不对的!”
线索断了!李清照大受打击,神色也萎靡下来。
是呀!盗贼本就是冲着钱财来的,得了手,怎么可能将东西捂在手里,等着她找呢?终是她痴心妄想了……
见李清照神色不好,身形摇晃,唐婉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了她。
宋大人轻哼一声,一拍惊堂木说:“此案尚需时间核实调查,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审!来人呐!先将张癞子收押!
里正,此事也非你所愿!你且去吧!只是日后不要再姑息养奸,这等人还是要好好教诲才是!”
里正恭敬的行了一礼,起身告退。
宋大人又看向李清照,轻声说道:“李清照,你且先归家去吧!待本官查清事实,自会请你过来!
这青铜鼎还需要留在府衙内,结案之后,才可交由你带回!”
唐婉扶着李清照,柔声劝道:“姨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事儿一日两日的,也查不清楚。”
李清照回过神来,缓缓的点了点头,向宋大人行了一礼,说道:“谢大人!民妇告退!”
李夫人等人一直在一旁等着,见退了堂,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安慰着李清照。
李清照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苦笑着说:“我无事!只是心中有些烦闷,让我清净几日就好了……”
将李清照安排妥当,唐婉又回了奇珍楼接上明珠,方才归了家!
月朗星稀,一架马车慢悠悠的驶入巷子。
夏蝉掀开马车帘子,往外望了一眼,回首说道:“夫人,姑爷在门口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