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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房出来,我缓和着情绪呼出口寒气。
扭头看了看屋门,沈叔已经闭目休息了。
眼底一阵阵发热,这个老头儿呀,当真是运筹帷幄。
连我出门,回来的日子都是算好的。
明明看不到了,在张君赫面前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和我聊天也无半分悲情,风骨令人佩服。
回到西厢房,许姨和王姨已经抱着小杜鹃回来了。
见到我,她们俩眼圈都是红的,王姨特意去正房和沈叔聊了几句,很快又出来,王姨握了握我的手就低下头,“栩栩,过几天我再来,咱再商量后面事怎么办。”
我唇瓣动了动,忍着泪点头送走王姨。
许姨看到纯良也没像从前大呼小叫的说话。
中规中矩的找人来修理门窗。
换完玻璃她就拿出带回来的大袋子,袋子包了好几层,像是衣服。
许姨一层层的打开,入目的是个刺绣精美的男士冬季长袍。
看向我,许姨扯了扯唇角,“沈先生夏天时就让我找裁缝做了,入梦时沈先生就和我说,要我去取回来,他要穿,怕是……”
我抱住许姨,紧紧地抱住她,“没事,许姨,没事。”
许姨忍着泪,嘴里笑了声,“擦他吗的,我看的开,放眼整个镇远山,谁家没走过人呀,我心里对沈先生是有恨的,没他我不至于得这情绪病,死了好,活了八十岁还不死,要成精呀他。”
我抿着唇角,除了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纯良也变了个样子,泱泱的坐在炕边,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崭新的长袍,又给妥善的收起来,自言自语的嘟囔,“这个不能弄脏了,弄脏了不好,我爷到哪都要体体面面,他是沈万通,是乾坤通天圣手沈万通……”
一个下午,我们每个人都揣着心事。
状似平静,暗涌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