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那张艳丽、妩媚的瓜子脸蛋儿上,笑意妩媚,醉人胭脂浮起两侧脸蛋儿,轻声说道:“老祖宗就瞧好吧,珩兄弟去了山东,定然是能打好胜仗的。”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珩哥儿去打仗,那是让旁人都放心的事儿。”
凤姐吊梢眉之下,狭长明亮的丹凤眼中,现出思索之色。
不远处落座下来的李纨,秀眉之下的明眸,似是浅笑盈盈地看向几人,那张婉丽修容的脸蛋儿上。
而不远处的钗黛,云琴、兰溪、纹绮、探春则是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不远处的宝玉,看的是抓耳挠腮,想要凑近过去,但却又有些不敢。
其实如不是贾母喜欢热闹,动辄招呼姑娘们过来说话解闷儿,几人平常没事儿都不来荣庆堂。
忽而这时,从外间来了一个嬷嬷,皱纹密布的脸上好似笑开了一朵菊花,道:“老太太,东府那边儿说珩大爷在山东打了胜仗。”
贾母闻言,心头就是一愣,说道:“珩哥儿打胜仗了?怎么打的?”
因为贾政在月前,在吏部的催促下,已经去了四川的按察使上任,故而,贾母对朝中的消息尚且不知。
那嬷嬷道:“小厮也没有说清楚,说是济南府的围给解了。”
贾母面上笑意笼起,说道:“那可真是一桩喜事儿了。”
而正在角落坐着的王夫人,皱了皱眉,旋即也不再说什么。
可以说,王夫人也快麻了。
黛玉转眸看向宝钗,声音中也不乏欢喜之意,柔声道:“宝姐姐,”
宝钗眉眼间已笼起喜色,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儿,湘云不时拿眼看着宝琴,垂眸之间,心神恍惚,少女芳心就有些说出去的娇羞。
保龄侯史鼐的衣冠冢已在月前下葬,这位少女原本与保龄侯史鼐也没有多少感情,经过一月过去,也没有了什么伤感,又被预定了宝玉媳妇儿的贾母,重新接回了贾府。
是的,自从钗黛尽归贾珩以后,贾母已经彻底下定决心,打算让湘云和宝玉凑在一起。
一个金麒麟,一个宝玉,应在金玉良缘四字。
在贾母心头,湘云是自己一下子从小看大的,性情单纯娇憨,正适合与宝玉做一对儿,公侯豪门也不算辱没了宝玉的出身。
宝琴也察觉出湘云的注视,就伸出绵软胖乎的小手,轻轻抚了抚粉腻的脸蛋儿,诧异说道:“云妹妹,我脸上有什么吗?”
湘云那张红扑扑的苹果圆脸羞红成霞,愈见活泼可爱,柔声道:“没什么的。”
宝琴弯弯柳眉之下的杏眸闪了闪,丰腻、白皙略有些粉嘟嘟的脸蛋儿上就有几许诧异之色,暗道,既然没有什么,你脸红做什么呀?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湘云定定打量着少女,鬼使神差说道:“宝琴妹妹生的可真白,脸蛋儿都是粉里透红的。”
也不知为何,忽而如想起那一天,的确是粉里透红,怪不得珩大哥喜欢……
这会儿,听到那嬷嬷所言贾珩近况,宝琴也不疑湘云言语中的古怪之意,感慨说道:“云妹妹,珩大哥打赢胜仗了。”
珩大哥这又是打赢了一场胜仗,还不知道怎么酬功呢,这次要赐婚哪个了?
如贾珩当初与崇平帝约定,以新政之功,许赐婚以后钗黛,但如果平定了山东之乱,这是军功,肯定会有所酬劳。
湘云一手捧着胖乎乎的脸蛋儿,不由抿了抿粉唇,怔怔失神道:“是啊,珩大哥在山东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等打完了仗,应该也会回来了吧。
而李纨与凤姐旁听者,一张温婉和艳丽的脸蛋儿上,同样现出一抹恍惚之色。
而甄溪也拉了拉甄兰的纤纤素手,而甄兰转而看向一旁的探春,轻声说道:“三妹妹。”
“贼寇主力未灭,这仗后面珩哥哥还有得打呢。”探春英气非凡的秀眉似挑起了思考,低声说道。
甄兰明媚的目光现出思念,轻声道:“不过珩大哥是名将,大破敌寇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她想珩大哥了。
探春英丽玉容也有几许神思不属,清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就在荣宁两府乃至整个京城暂且为山东糜烂局势稍遏而感到欣喜之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宫苑后宫之中,月色静谧如水。
一座巍峨、轩峻的宫殿之中,皎洁明月照耀在殿宇前的玉阶上,澄莹如水,似能照耀巡夜宫女的人影。
寝殿之中,吴贵妃对着一面菱花铜镜照着,此刻在高几上的红烛烛火映照之下,而那张白璧无瑕的脸蛋儿借着微光,透过人皮面具,似可见几许秦可卿的轮廓。
不过相比秦可卿的俏丽之态,身形无疑更为丰艳,眉眼却有着一股清冷、圣洁,以致于形成一股冲突的妖艳之美。
如果说少女之时的秦可卿,是兼钗黛之美的mini青春风暴版,丽人同样是集宝钗的丰润与黛玉的妩媚于一体的promax版。
此刻,窗外匹练月光如纱似雾一般照在巍峨山峰之上,几如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那轮廓若隐若现,故而…大概是顶配的1t版本。
吴贵妃伸出纤若葱管的素手,自青丝如云的秀发之间的一根发簪,凝眸看向铜镜中的那静若幽潭的美眸,丹唇微启,但却没有声音,只是在心头呢喃:“如今也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姐姐当年惨死,而她们杨家满门诛绝,如今已到了还账之时。
幸在姐姐的女儿嫁给了那卫国公贾珩,那位卫国公不仅娶走了姐姐的女儿,还娶走了潇潇,实在难于对付,如不是在山东领兵,也不好行事。
其人正是静妃的妹妹,也是警幻仙子,白莲教的白莲圣母,同样是秦可卿的小姨。
待到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殿中响起幽幽的叹息之声,人影杳渺,不知所踪。
这位丽人本就是身怀异术的高手,不仅精通奇门遁甲、医卜星相,曾经甚至远赴东瀛学习忍术,此刻身形灵活如狸,着一身夜行衣,在黑夜中的殿宇房脊上穿行,不多时,就来到了重华宫所在。
放眼望去,重华宫附近的宫殿,灯火已逝,万籁俱寂,唯有夏夜的风试图吹散炎热暑气。
殿宇的朱红梁柱之侧,灯笼火光细弱不可见,偶有巡夜的侍卫往来其间,而这位丽人屏住呼吸,唯恐惊动什么,但见灯笼摇晃了几下,丽人已经潜入重华宫的寝殿之中。
第二天,天光大亮,晨曦微露,整个大明宫宫苑在夏日中颇为宁静,而宫殿西南角的池塘中,荷花开放,清香远播。
重华宫,寝殿之内,道道晨光穿过窗棂照耀在殿中,殿外,宫人婢女蹑手蹑脚地打扫着,不敢发出大的动静。
一个年长的宫女凑至垂挂黄色帷幔的床榻近前,呼喊那躺在床榻上的隆治帝,“上皇,上皇。”
但唤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
年长宫女心头一惊,伸出手指在鼻翼下试着呼吸。
旋即,重华宫就传来一声女子惊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上皇薨了!”
在崇平十七年五月十五,隆治帝这位帝王到了寿终正寝之日,而不多一会儿,就有太医从其他地方过来,匆匆忙忙过来诊断。
冯太后近前,慈祥面容上现出悲戚,不停说道:“昨个儿还好好的。”
太医院的王院判以及一众太医跪将下来,说道:“娘娘,上皇老迈,已是油尽灯枯。”
冯太后闻言,闭上眼窝深陷的眸子,只觉心如刀绞,哪怕对隆治帝这位多情帝王颇有怨言,但养育了一儿一女的感情,也非寻常可比。
这时,两个老嬷嬷就搀扶住了冯太后。
就在这时,外间的内监尖锐的声音,说道:“陛下驾到。”
而崇平帝也与宋皇后、端容贵妃联袂而至,穿过一路跪下哭泣的内监和宫女,行至已挂起白布的宫中。
“皇儿。”冯太后看向那头发灰白,面容憔悴许多的崇平帝,就觉鼻头一酸,哀声道:“你父皇薨了。”
崇平帝快步近前,搀扶住冯太后,面色似有一些悲戚,颤声说道:“母后节哀。”
宋皇后这会儿也与端容贵妃搀扶着冯太后。
此刻,重华宫内外,已经是哭声一片,旋即,波及了整个宫苑的殿宇,白幡挂起,宫婢人人戴孝。
而景阳钟响,带着一股悲鸣的丧音,向外间遥遥传去,让整个神京城的文武百官震惊不已。
太上皇驾崩,无疑是一桩影响陈汉朝廷政治生活的大事,而这位长寿的帝王薨逝,倒也没有引起怀疑,因为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曾经几度传出病危的消息,如今在睡梦中“溘然长逝”,如果在民间,甚至还能称为喜丧。
而太医院也有完整而详备的问诊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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