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梨香院
薛宝钗那张恍若梨花洁白如雪的脸蛋儿,似是现出一抹思索之色,凝眸看向薛姨妈,说道:“妈,等我回去,就是问问王爷是怎么回事儿。”
薛姨妈面上笑意涌起,说道:“珩哥儿只要帮着问问,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有珩哥儿在,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宝钗点了点头,在薛姨妈的挽手下,来到靠窗的软榻上落座下来,看向薛蟠,宽慰道:“哥哥也别太担心了。”
薛蟠道:“全靠着妹妹帮着操持了。”
这会儿,夏金桂笑了笑,问道:“妹妹,怎么不见王爷?”
满神京城都知道那卫郡王是个好色风流的,连出家人都搞大了肚子,她自忖还有几分姿色,如果自荐枕席,那卫郡王应该会……半推半就的吧?
宝钗翠丽修眉之下,水润杏眸晶莹熠熠,瞥了一眼夏金桂,温声道:“王爷这会儿,应该陪着王妃那边儿归宁去了。”
夏金桂点了点头,道:“倒也是。”
这就是侧妃和正妃的待遇,侧妃说来说去还是偏房,而王妃才是正妻。
薛姨妈笑了笑,近前,拉住宝钗的纤纤素手,低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娘俩儿个就说说话。”
夏金桂看向薛姨妈和宝钗娘俩儿个,心头生出恹恹之意。
……
……
另一边儿,贾珩离了惜春所在的暖香坞,向着后方宅院行去,待来到厅堂当中,凝眸看向丰容盛鬋,华骨端凝的秦可卿,笑道:“可卿,都准备好了。”
秦可卿眉眼温婉如水,笑意嫣然,说道:“我说带着芙儿去爹爹那边儿,爹爹上次就说了,想要看看芙儿。”
“爹爹~”贾芙声音糯软几许,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骨碌碌转起,轻声说道。
贾珩道:“过来,让爹爹抱抱。”
说话之间,一下子抱住贾芙,道:“芙儿,等会儿去见外公。”
说着,贾珩凝眸看向贾芙的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轻轻亲了一口,转眸看向秦可卿,问道:“二姐和三姐儿呢。”
秦可卿道:“尤老娘来了,她们三个陪着去西府见老太太去了。”
贾珩点了点头,一下子揽过秦可卿的纤纤素手,道:“走吧。”
这会儿,一手抱着自家的孩子,一手牵起媳妇儿的手,别说还真有那几许意思。
说话之间,一家三口在嬷嬷和丫鬟的伺候下,向着府外停靠的马车而去。
一辆装饰静美的马车辚辚转动,在家丁的扈从下,向着秦宅而去。
秦可卿点了点头,将一颗秀美如瀑的螓首,一下子依偎在贾珩的肩头,说道:“夫君,英莲年岁也不小,夫君什么时候纳她进门?”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轻轻揽过秦可卿的胳膊,说道:“最近是国丧之期,举国同哀,委实不宜纳妾。”
秦可卿清丽如霜的玉颜欣然莫名,说道:“夫君,那就等国丧之后,再行纳妾也就是了。”
垂挂帷幔的琉璃簪缨马车一路不停,向着秦宅快速驶去。
这会儿,秦业落座在那张漆木椅子上,不远处则是秦钟与其媳妇儿赵氏,正在小声叙话。
其妻赵氏,乃是工部尚书赵翼之小女,生的眉目如画,端庄秀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会儿,一个仆人从外间进入厅堂,看向秦业,禀告道:“老爷,卫郡王和郡王妃来了。”
秦业闻听此言,那张苍老儒雅的面容上似是现出一抹欣然之色,低声说道:“我去迎迎。”
这会儿,秦钟道:“父亲年纪大了,且在厅堂安坐,我去迎吧。”
说话之间,秦钟说话之间,起身向外离去。
而此刻,贾珩已经挽着秦可卿的手,来到仪门之处,抬眸之间,正好碰到秦钟。
秦钟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姐夫。”
贾珩点了点头,伸出一手,搀扶了下秦钟,笑道:“鲸卿不必多礼。”
说话之间,近得前来,然后对着单手抱起的女儿贾芙道:“芙儿,叫舅舅。”
贾芙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朝着秦钟糯软唤道:“舅舅。”
秦钟笑了笑,近前,伸手捏了捏婴儿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说道:“芙儿,有段日子没见,这是又长胖了。”
贾芙糯声说道:“哪有胖了。”
贾珩说话之间,也一下子抱起贾芙,向着里厢而去。
这会儿,秦业快步来到廊檐之下,凝眸看向贾珩与秦可卿,唤了一句道:“子钰来了。”
贾珩抬眸看向白发苍苍的秦业,脸上挂起温煦笑意,道:“岳丈大人。”
“外公。”这会儿,贾珩怀里的贾芙,声音糯软、甜甜而唤道。
“哎。”秦业看向那萌软嘟嘟的小丫头,脸上的笑意繁盛,褶子似乎都要笑开几许。
秦钟笑了笑,低声道:“姐夫,此地非说话之所,到花厅落座叙话吧。”
这会儿,秦钟的妻子赵氏,容色微顿,目光好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对于这位立下赫赫之功的卫郡王,赵氏其实也颇为好奇,先前在闺阁当中就时常听起自家父亲,工部尚书赵翼提及贾珩的威名。
众人说话之间,寒暄着就在厅堂落座下来,这会儿仆人和丫鬟奉送上香茗,躬身侍立一旁。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岳丈大人,过了年,应该也致仕了吧。”
秦业手捻颌下灰白胡须,原本浑浊的目光咄咄而闪,低声道:“子钰说的是,不过我觉得精神尚且充沛,倒是还能再在任上多忙碌两年。”
贾珩:“……”
真就是官瘾儿不小。
用高植物的话说,这官儿是当多大才是大啊。
秦可卿岔开话题,翠丽修眉之下,柔婉如水的目光,转眸看向一旁的秦钟,说道:“阿弟,最近可曾准备科考?再有不久,听说新皇就要开恩科,选拔人才。”
秦钟点了点头,温声道:“已经在备考了,只是会试原就诸省争先,倒是不太好脱颖而出。”
贾珩道:“尽力而为就是,进士原本就不大好取中。”
众人叙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开始到了用饭之时。
一碟碟香气喷喷的菜肴放在一方漆木几案上,贾珩与秦业落座下来,难免要谈及最近的朝堂局势。
秦业放下手里的酒盅,笑道:“新皇继位,仍有励精图治之心,子钰觉得来日我大汉将在何处用力?”
贾珩点了点头,道:“武功尚有汉唐故地未曾收复,文治方面,继三代明君英主之治,文赋英华当厚积薄发才是。”
秦业以手轻轻捻着颌下胡须,说道:“子钰此言在理。”
贾珩这会儿,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敬了秦业一杯,说道:“奈何…我辈却无多少用武之地。”
不得不说,如果按照正常轨迹,他在平灭辽东之后,本身的政治使命已经初步终结。
秦业说道:“子钰年轻力壮,来日尚有不少用武之地。”
贾珩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
另一边儿,秦钟眉头挑了挑,目光崇敬地看向那正自侃侃而谈的蟒服少年,满是小迷弟的神情。
秦钟之妻赵氏,那张秀媚的脸蛋儿上,更是可见好奇之色翻涌不停。
贾珩与秦业叙了话,两人来到书房,落座下来,叙话起来。
之后,贾珩倒没有多做盘桓,在用罢午饭之后,离了秦府,让秦可卿与芙儿在秦宅过夜,骑马返回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