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风和日丽。
雷加走出会议大厅,打算好好睡一觉。
首相的人选再做考虑,先不急于一时。
……
王座大厅。
韦赛里斯告别诸位大臣,满心期待的坐上铁王座。
这把铁椅子还是那么硌屁股,冰凉凉一点不舒服。
“祖父、陛下……”
一堆银发孩子喜笑颜开,乳燕归巢似的扑来。
年龄最大的是雷妮亚,最小是被维桑尼亚拖在地上的伊戈。
“好好好,咱们讲今天的故事。”
韦赛里斯发自内心的欢笑,铁椅子也没那么硬了。
十来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不是孙子就是弟弟戴蒙的孩子。
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这待遇还当什么首相?
要不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担忧长子处理不过来政务。
他连御前会议都懒得参加。
“你该休息一会,韦赛里斯。”
故事刚讲起,阿利森从大殿侧面进来。
“再待一会,不着急。”
韦赛里斯一手抱着维桑尼亚,一手抱着伊戈,面对妻子的催促并不理会。
辛苦那么多年,也该享受享受了。
“你总是再待一会。”
阿利森无奈一叹,手挽着一条毯子披在丈夫腿上。
眼角余光瞥过包扎纱布的左手,一小块血渍干涸。
那是上次在铁王座上割破的伤口。
虽然没有溃烂,但也尚未愈合。
韦赛里斯也注意到了,笑笑没说话。
区区一道割伤罢了。
夫妻俩挨在一块,看顾调皮捣蛋的龙崽子们。
阿利森年过四十,也是一个当祖母的人。
捞起地上抠手指的杰赫里斯与杰赫妮拉兄妹,放在身边最为亲近。
长子伊耿的孩子,她最纯粹的孙子孙女。
比女儿海伦娜生出的外孙子、外孙女更招人喜欢。
“你不去参加茶话会?”
韦赛里斯诧异的看向妻子,有点被打搅今日故事会。
“我陪你。”
阿利森眼帘低垂,一看就是有事。
韦赛里斯再清楚不过,放下一双孙子孙女,慎重道:“有什么要紧事?”
“整个宫廷都在传选举御前首相。”
阿利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父亲……”
“奥托在科霍尔干的很好。”
韦赛里斯刚听见话锋,立马出言打断。
阿利森不死心,还再劝说:“我父亲年岁已大,远在他乡令人不安。”
君临已经不是以往的君临。
这里不属于一个没有靠山的王太后。
父亲奥托若能回归君临任职,她会好过很多。、
“阿利森,这件事不行。”
韦赛里斯叹了口气,说道:“奥托在科霍尔发挥余热,是他自己的决定。”
厄斯索斯大陆没几位大臣驻守,科霍尔及金色原野地带,全靠奥托和科尔一文一武挑担子。
长子也不会同意将其调回。
阿利森怔怔出神,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
理事大厅。
笃笃笃!
贝尔隆正在厅内翻阅往日奏章,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去开门。”
贝妮拉站在书架边,手里拎着鸡毛掸子。
迈开步子走动门前,少女成熟的身体窈窕动人。
吱嘎——
大门打开,一个身宽体胖的老人站在门前。
“您是?”
贝妮拉没见过生面孔。
“我叫戴斯蒙曼德勒,王储认识我。”
戴斯蒙笑呵呵的,一双三角眼闪烁精明。
只一眼,盯上厅内办公的半大小子。
贝尔隆闻声抬头,愕然道:“戴斯蒙伯爵,您何时到访君临?”
时任的白港伯爵,北境数一数二的大诸侯。
身穿丝绸裁剪的袍服,十指戴满金子与宝石戒指,花白头发梳成背头。
臃肿的身材与笑眯眯的眼角,将其衬托的活像一个精明商人,而非高高在上的领主大人。
“尊贵的殿下,我今早登陆烂泥门。”
戴斯蒙很谦卑,弯腰行礼:“铁卫司令说国王陛下睡下,引领我前来见您。”
贝尔隆恍然大悟,和善道;“请坐,大人。”
又看向贝妮拉,口称麻烦:“还请替戴斯蒙大人倒一杯酒,别让远道而来的客人说咱们招待不周。”
“好。”贝妮拉点点头,端起酒壶斟酒。
姐弟俩一唱一和,尽数落在戴斯蒙眼睛里。
从白港一路航船而来,抵达君临却没有受到隆重招待,心里当然有所不满。
不过王储能够说出这番话,先前的亏待也就不重要了。
“多谢款待,殿下。”
戴斯蒙脸上挤出市侩的笑容,又对斟酒的贝妮拉致谢:“还有您,尊贵的小姐。”
一边说着,眼睛不留痕迹的打量一遍。
戴蒙亲王的长女,峡海对岸泰洛西的继承人。
未婚夫伊蒙王子去世,身上没有婚约。
贝妮拉对窥视的眼神很敏感,不动声色蹙眉:“不用客气,戴斯蒙大人。”
贝尔隆瞥了她一眼,又看向笑意正盛的白港伯爵。
熟悉贝妮拉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开始要发作了。
抢在这之前,贝尔隆问明来意:“您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