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计较这里的厉诡、高僧上师们去了甚么地方,陆峰知道,他们应是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那么接下来,他也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人,总归要有个来处。
也总归要有个去处不是?
可是虽然在这里,人已远去,但是声音还在流转出来,顺着风儿,在这雪山上面来来回回的走,直到消失无见。
那年轻又稚嫩的声音问道:“老师,为什么前面的那座庙子不见了呀?”
div css=&ot;ntentadv&ot; 陆峰回答:“它们回到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它们不是无见了,止我们见不得它罢了。”
稚嫩声音问道:“那老师,那些上师们去了什么地方?它们和庙子一起不见了么?才旦伦珠以后是否还能见到这些庙子和庙子里面的上师哩?”
陆峰说道:“才旦伦珠,这些我也无能得知。
人总是有归处的,你若是证道成为了菩萨,也有朝一日,也能见得到他们。
但是啊,才旦伦珠,你的上师现在无有甚么可以言说的——是你的上师才疏学浅,不甚得其要意。
便是人家说了,也如同是有智慧的上师对着牛犊子念经。
牛犊子止知道那人在发出声音,它又怎么能知道,那位上师说的是如何智慧的言语呐?
止现在,我便是那样的一个小牛犊子。
那庙子里面的上师,就是有智慧的上师。
他们对我们说话,便是如同对着牛犊子念经,说了,也和无有言语一样。
在我看来呀,你也是一个小牛犊子。
不过也无什么挂碍,等有一天啊,你真的成长了起来,可能你也会知道那些上师们都去了甚么地方罢。
应那一天也无多遥远,才旦伦珠,你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你应会得到菩萨保佑的。”
稚嫩声音又问道:“可是老师都不知道,弟子怎么会知道呢?”
陆峰闻言笑,开怀的笑了,他说道:“你这娃子,你这娃子呀!
哪里又有的什么我不知道,你便知道不了的事情呢?
我亦不是佛陀,也不是菩萨,我也止一个普通的僧人罢了呀,我手无三寸之剑,舌无三寸之能。
才旦伦珠啊,千万记住,我们虽然追求‘即身成佛’,但是在前行的路上,便都是依照着那些‘觉悟者’们走过的路在行走,便是按照着既定的路走,便是到了最后,才是成佛,一步不可踏错。
未曾成佛之前,不可妄言,不可骄纵。
不然的话,你便是妄言‘我已经成佛’,也无过是犯了执念罢了,便是差一步,那便不是佛,不是佛,便说了自己是佛,那就是三毒发作,平白的失去了本身修为。
才旦伦珠,我可能这一辈子,这一世,都无能得知这些奥秘,可是你呢?
你是我的弟子,亦是‘天授人’,你还年轻。
你未来的成就,也未必就低于我。
正所谓是‘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我止是你的引路人罢了,才旦伦珠。
到了如今,我也应有资格为你灌顶,为你开悟。
止在此之前,你也须得经过了‘第六阶次第’的考试,你也须得通读五大论,不然的话,我便是与你灌顶,你也会顷刻之间,化作妖魔,承受不住这般知识的代价。”
陆峰将事情交代的清楚,才旦伦珠说好呀,好呀,紧接着又问永真老师,他们是不是要回家了。
听到了回家二字,陆峰感触再深三分,他说道:“是啊,回家。”
陆峰点头说道。
“我们要回家了。”
日出寺不是他家,但是日出寺确实是才旦伦珠的家。
才旦伦珠很依赖这个家。
陆峰拉着才旦伦珠得手,寻得了道路,将这小沙弥带了回去,直到回到了日出寺,看到陆峰方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背后藤箱之中的佛像都请了出来,并以顺序,放在了祭塔之上。
便是其余的人,见到了这佛像,一个个都肃然。
不敢言语。
真识上师见着这场景,一句话都无能说出来,止一双眼睛盯着神像看,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果然是伏藏,果然是伏藏啊。
永真上师得到了大福源,得到了大伏藏啊。”
陆峰无有言语,他无有对任何人解释这些事情,应这也是“秘密”,现在的他,有权力对别人保管“秘密”了。
他对于庙子外面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也无有人敢于询问永真上师这些事情,才旦伦珠也无有说出山上到底发生了甚么,这一切的事情,便如同风吹沙散一般,如此莫名的消失了。
便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永真上师,他救了庙子,救了这一座山。
难道都不得看到,就是真识上师,都对着永真上师拜了拜么?
连真识上师都如此,更遑论是其余人了,这其余的人见到了真识上师如此,自然是拜的更虔诚了,但是孰料这一次出山之后,陆峰便深居简出,之偶尔出现,是自己亲自去取了湖水,牛粪,沙土,用以做曼荼罗。
并且时常还会自己出去,去寻得那僧的精魄说话,言语,随后便又回来,读书,做曼荼罗,修持密咒,教导学生,他的这一番动作,充实的厉害,除了在新年法会之上会出现之外,其余的时候,便是他的弟子才旦伦珠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便是真识上师,都无有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日出寺,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更是无敢去听他到底修持的是甚么密咒。
山上事情匆匆。
说来也奇,便是在这诸般事情之后,这山下的“巫教”家族,亦也消停了不少。
无有人再来试图降服此地之龙,之魔,除了来转山的僧侣,再无有人来过此处。
就如此。
三年……
准确的说,便是一年又一年,眼看便是到了陆峰和自己的“本尊上师”约定的时间,可是陆峰还是无有出山的打算,他止是将自己藏在了祭塔之中,煨桑的浓烟飘了起来,吸引着山上的神鹰落下,而在祭塔之中的唯一主持,却隐没在了烟中,无有声息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