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楚平生摇摇头,挥去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由干净平整的石块下来,看看头顶泻落的暖黄,背起磨出许多毛刺的粗布包裹,朝着山洞入口走去。
这次来大理,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到手,六脉神剑和控鹤功练成,还顺便给段正淳戴了顶绿帽子。
主线任务是搞事,单纯玩儿大活的话,杀掉段正明,利用段延庆搞乱大理是最优解,问题是这样一来,大理国搞不好又会经历一次杨义贞弑君的乱政浩劫,况且吐蕃对大理国垂涎已久,十有八九会派兵来攻,届时战火一起,死些贵族没什么,怕就怕殃及平民,生灵涂炭。
作为一个深受九年义务教育熏陶的人,楚平生这点底线还是有的,最终放弃了和段延庆联手搞事的心思。
“差不多也该回中原了,算算时间的话,应该能赶上丐帮的杏子林大会。”
走出山洞,他深吸一口馥郁茶树芬芳的空气,背朝夕阳而行,动作看似轻缓,实则每一次落脚都在三丈外。
玄渡双手合十,低头见礼:“少林寺玄渡,这是贫僧两位师侄。”
便在这时,苫布下传出一声佛号,三个穿着灰色僧衣,胸口垂挂长串念珠的和尚缓步走出,不疾不徐地道:“几位女施主,可否容贫僧问几句话。”
“他们几个不够,那我们呢?”
他的法号不是空虚吗?怎么成了虚空?
秦红棉讥讽道:“一片善心?哼,我看是一片色心吧。”
“算是吧。”
“哼,灵鹫宫行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算是?
楚平生仔细一看,黢黑的面皮上钉着一双小眼,头上一顶青色包头巾,瘪瘪的鼻子下面是两撇长而稀的小胡子,手里攥一把磨得锃亮的单刀,正是万劫谷的谷主钟万仇。
这个称呼将钟万仇、甘宝宝、秦红棉、余婆婆等人全喊懵了。
“啐,淫僧!”
余婆婆冷哼一声,并没有给这中原武林第一势力门下弟子足够尊重:“少林寺的和尚?你要问他什么?”
这还没完,又有二人自苫布下走出,都是老熟人。
楚平生右眼一跳,心说这不是少林寺的玄渡与慧方、慧镜吗?他们怎么来大理了?
四人站成一排,刀剑光寒,杀气逼人。
“师叔祖,不对,应该是师伯祖,你这就不对了,灵鹫宫弟子欺负我就算了,同为少林寺僧人,你不说帮我出头,还要在外人面前审我,当真是一点同门情面都不讲啊。”
一人由铺内跃出,拦住他的去路。
慧方也在旁边说道:“虚空,我问你,慕容复的家臣包不同说你也会斗转星移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方丈派玄悲师叔前往大理支援天龙寺对付四大恶人,途经凉州身戒寺时遭遇袭击,死于其成名绝技韦驼杵之下,这件事是否与你有关?从实招来。”
夕阳渐沉,夜色缓上,微风带着淡淡的水气扑面而来,楚平生快步过弯,就见一条长河滚滚东去,几个披蓑戴笠的中年男子卷着裤腿站在岸边小声谈话,旁边停着一排筏子,鱼篓里透着几抹白,似乎鱼获颇丰。
丑鬼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半步,既尴尬又惊慌。
中间那人五六十岁,颧骨突出,两颊凹陷,旁边一水年轻女子,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不等,都穿着碧绿色锦缎斗篷,胸口绣着黑鹫。
楚平生顿时恍然,怪不得这三个秃驴带着火气出场,原来是包不同在背后使坏,把本该由慕容复承受的脏水转到自己身上。
“小僧让她清洗干净,等小僧去帮她祈福开光,实乃一片善心。”
一片善心?
就这说话的调子,傻瓜也听得出有多不对味儿。
虚空?
玄渡转身面向楚平生,浑浊的眸子突然变亮,身周气息为之一寒:“虚空,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