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张文远又发了一笔小财,因此今天的饭菜很硬,光是猪肉就买了好几个部位的,至于羊肉嘛,普通人家是吃不起的,大莲没舍得买。牛肉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时代私自屠牛是违法行为,所以今天是一顿妥妥的猪肉大餐。
虽然李大莲的厨艺一般,但面对满满的一桌子菜,三兄弟还是吃得不亦乐乎,酒也喝了一坛。
吃完饭后,三人又坐在一起商量开纺织厂的事情,有了先前的针锋相对,张文宁也知道张文远不好惹了,商讨细节的时候就正常多了。张母不时进来端茶倒水,顺便插几句话,看到三兄弟谈笑风生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厚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来倒水的却不是张母,而是阎婆惜,张文远见她抱着病体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禁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阎婆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先给张大郎和张二郎蓄满了茶,盈盈下拜道,“奴家阎氏拜见大伯伯、二伯伯!”
见她贸然上演这一出,张文远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阎婆惜双目含泪,不发一言,形销骨立的样子就像一个刚犯过错的孩子一样。张文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张文远一眼,哼道,“哼……你自己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还养两个浑家,也不怕人笑话!”
见这小娘皮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还把自己的两个哥哥给攻克了,张文远头疼不已,只得继续皱眉道,“你说什么屁话呢,男人都一个屌样,你现在是没钱,等有钱了你恨不得开个后宫呢!”
说完又瞪了阎婆惜一眼,“还在那杵着干嘛?”
张文静见阎婆惜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加上几分病态更加惹人怜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啧啧道,“就是她害得你蹲大狱的那个?啧啧,长得倒是不赖啊!”
这混球常年走街串巷,见识过不少女人,已经变得十分油滑了,张文远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喜欢,你就带走啊!”
“这……”张文静忙摆手拒绝,“俺穷得很,可养不起这样的女人,还是你留着吧!再说了,你二嫂要是知道了,不把房子烧了才怪呢!”
张文宁皱眉道,“这样的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到处招蜂引蝶,你要来做什么?”
这大哥可能是小时候教训人习惯了,看到什么事情都要抖抖威风。张文远十分无奈,只得解释道,“这个不用你关心!她因为我被宋江赶出来了,又生着病,在我这里只是暂时住一段时间,等病好了我就会把她送走的!”
阎婆惜听说张文远要把她送走,当即就跪了下来,哭泣道,“三郎,我不走,你以前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养着我的!”
说完,又看向张文宁和张文静,“大伯、二伯,奴家求求你们了,帮奴劝劝三郎吧,别让他把我奴送走,奴现在真的无处可去,求求你们了!”
好家伙,曲线救国玩不通了,就玩单刀直入了啊,这老娘们很有办法和决心啊。
张文宁道,“哼……你们的事不要拉上我,我嫌丢人!”
张文静倒是想做好人,看着张文远道,“三儿,这娘们儿也是个可怜人,以后挣钱了也不缺她一口吃的,就养着吧!”
张文远气呼呼地道,“刚才你的眼睛都长在她身上了,你干脆把她带走吧。”
张文静忙摆手拒绝,“你不要乱说话啊,谁的眼睛长在她身上了?算了,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呢!”
张文远对阎婆惜鼓动两个哥哥来给自己施压的行为十分不满,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道,“还不快出去,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
阎婆惜鼻子一酸,只得哭哭啼啼地出去找张母说情了。
张文静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叹道,“欸……也是个可怜人啊!三儿啊,人家被你害成了这样,你真就打算撒手不管了?”
张文远无奈地摊了摊手,“欸……我也不是那样铁石心肠,县老爷早已颁下钧旨,不准她在郓城落脚,我哪敢留她嘛。”
张文宁哼道,“哼……你要是不去惹她,她咋会落到这步田地,依俺看你就该收留他,不然被传出去了你就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张文远再次两手一摊,叹道,“得,人家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你们策反了,现在我倒成了孤家寡人了!欸……这女人,好深的心机啊!”
又闲坐了一会儿,张文宁就起身告辞了,既然已决定一起开纺织厂了,他就要回去辞了后面的活计,然后到这边来常住。
张文远把他送出了院门,给了他一贯钱,“你先前不是说几个娃没有衣服穿吗?去买几匹布带回去让大嫂给他们做几件衣服,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叔父的一点儿心意吧。”
张文宁一愣,随即就老实不客气地接了银子。
张文静在一边看着,笑呵呵地道,“哟……看来你是真的发财了啊,给大哥了一贯钱怎么也不给我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