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将士忍不住上前一步,劝诫道,“四公主,此地实在冰寒,若是长久待下去,只怕会伤了公主根基,还是再后退一些吧……”
“不!!”
“灵依仙尊,给我滚出来!”
“您德高望重,怎能与你徒儿一起,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接二连三的怒斥,不断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寂静雪地。
“呼!忍不了了!”
将身体全数没入温热泉水的灵依仙尊,忽然从水中钻了出来,长呼一口气。
她喝得醉汹汹,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泉中,任由其氤氲暖意抵御体内冰寒,惬意非常。
然而冰山外此起彼伏的谩骂声,着实令她越来越听不下去。
她挺身跃出水面,自动蒸干衣衫的水迹,一把提起长剑,朝着冰山外走去。
她活了这么久,被人堵在冰山脚下唾骂,还真是头一遭!
再者说,骂自己也就算了,连带着自家好徒儿秦熹也要被骂,简直是找死!
真是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小辈,真把妖庭公主的身份当免死金牌了吗?
即便是她老子鹤帝,都没这等胆量,公然骑在自己头上撒野。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胆敢闯我冰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随着一身怒斥,灵依仙尊顺势挥剑劈砍,剑身兀自迸发出一抹冰蓝光晕,朝着鹤喜袭去。
“四公主,小心!!”
身后将士当即脸色大变,正欲下意识阻挡,至少挡住这道凌厉尽致的攻击。
遗憾的是,灵依仙尊出手太过迅捷,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仍旧力有不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锋锐攻击,势不可挡朝着鹤喜而来。
唳!!
就在冰蓝光晕即将触及到鹤喜,只见鹤喜周身骤然散发出刺目金光。
一道散逸金光的虚影,猛得撑开宽大双翼,旋即做出环抱姿势,将鹤喜瘦小的身躯尽数包裹起来。
砰!!
剧烈的撞击声传来,冰蓝光晕径直撞上金光羽翼,竟是两相抵消。
对于此等反应,灵依仙尊并不意外,这一剑不过随手一挥,不是真想要鹤喜的命,她的本意,只是想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不过看得出来,这丫头确实深受鹤帝宠爱,身上琳琅满目的珍稀法宝层出不穷。
唰!唰!唰!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身后众多将士纷纷下意识拔出武器,面对实力恐怖的灵依仙尊,他们虽然心有余悸,但为了保护四公主安全,自然万死不辞……
鹤帝复生以来,对四公主的喜爱毫无任何掩饰,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可以交差的。
灵依仙尊面无表情,随意扫过众多将士。
“你们,确定要与我动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装备精良的诸多将士那般,好似晴天霹雳。
他们自然不愿与灵依仙尊对上,先不说对方修为远胜自己,他们大部分都曾蒙受灵依仙尊及其弟子秦熹的恩情。
更不说,要论起实力,他们也是真的打不过……
“够了!此事与你们无关,都给我退下!”
就在此时,鹤喜忽然喝止身后将士,旋即看向灵依仙尊。
“灵依仙尊,今日之事,无关他人,纯粹是我看不惯你与秦熹的所作所为,特此前来替父皇讨一个公道!”
“哈?”
灵依仙尊一怔,当即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叫她来替鹤帝讨个公道?
然而看着鹤喜那张极其倔强又认真的脸,灵依仙尊倒是好奇不已。
她收起手中长剑,双手抱胸,一副看戏般的姿态,“你要替你父皇讨个公道?讨什么公道?”
灵依仙尊这般看戏的模样,令鹤喜愈发觉得生气,一想起身受重伤的父皇,眼眶骤然通红一片。
“我知道,父皇曾经愧对于你,他曾许诺要给你精纯仙力,最终却失约了……”
“可是那日,您亲自前来地宫,当众说愿与父皇重归于好,不再旧事重提。”
“围攻帝城之时,秦熹出了很大的力,但父皇也不曾苛待秦熹,特意赠予其南域、西荒两大地界的精纯仙力,祝其成就圣人之位。”
“可是,围攻帝城后,摩白逃窜不知所踪,而秦熹却是不知所踪,她超量吸纳精纯仙力,将西荒、南域两地仙力吸收的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更是将整个仙界的精纯仙力吸的一干二净,您敢保证,这其中没有您的手笔?”
“父皇察觉到仙力异样,本想切断亲封令,却被那一记彻骨冰寒的冰域重伤!”
就在此时,鹤喜忽然打开手中端着的木匣,陡然间,一抹极致冰寒的纯粹力量释放开来。
灵依仙尊被鹤喜训得一愣一愣,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看到忽然打开的金丝木匣,下意识朝着匣中望去。
然而仅仅一眼,那道鲜红却令灵依仙尊嘴角忍不住抽动,旋即她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
“这是父皇的心脏!!”
鹤喜的声音带着哭腔,“您又何必明知故问?!您敢保证父皇重伤一事,当真与您无关吗?”
“那一掌恐怖非常,绝非出自秦熹之手,其内力深厚程度,唯有您这等仙尊一百层的高人方能施展!”
“您这一掌朝着父皇的胸口而去,若非父皇反应迅速,幸得他突破死劫,及时剖出心脏,没有任由那冰域继续蔓延,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灵依仙尊身形一滞,“不是,真不是我……”
“求您莫要玩笑,我知道您的亲传弟子秦熹资质奇佳,但即便如此,她不可能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修至仙尊一百层,更不可能吸瞬间吸纳整个仙界所有的精纯仙力!”
“能有如此实力之人,除了您,整个仙界还能有谁?!”
“您是秦熹尊敬的师尊,她怎会拒绝您的要求?我知道您恨父皇,但您为何要假意与他和好,又与秦熹串通重伤父皇?!”
“您知道吗?如今宏槐出逃在外,躲藏天离地界,随时都可能给天离地界带来灭顶之灾,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
“如今父皇虽无大碍,但失去心脏,实力大减,又该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抗衡宏槐?!”
鹤喜劈头盖脸一顿斥责,彻底让灵依仙尊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能地想要解释一二,毕竟谁人不知她的性子,她自然不屑搞出此等不入流的阴谋诡计,暗算鹤帝那点精纯仙力。
但是,自己的好徒儿秦熹,说不定还真……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鹤喜,以及那颗彻底冰封住的鲜红心脏,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理亏。
想要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只得由着鹤喜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