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且先领我们到庄子上去,稍事歇息和休整吧。”
在曹昂的眼神示意之下。
典韦只能憨憨一笑。
接着连连说道:“且去且去!”
见此情形。
许褚只能先把话给憋回了肚子里,然后吩咐人在前面领路,带着大部队往他们所带的村庄而去。
…………
路途之中。
趁着曹昂与曹纯说话之际。
许褚悄咪咪的摸到后面,凑到了典韦身旁,二人战马靠近之后,许褚便压低音量,小声的向典韦询问道。
“典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您说的曹将军的实力,又到底是如何,可否私下告知我,我绝不外传!”
典韦歪过脑袋。
瞅了一眼许褚后。
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日后大概率也是要加入曹军,成为自己人的。
况且为将军扬威,令普天之下传颂将军的无敌之名,这本来也是他典韦比较擅长,且热衷做的事情。
因此在思索了片刻后。
典韦当即凑到许褚耳边,然后小声的说道:“我家将军绝不是凡人!”
“你可别看将军他的身形,不如你我这般壮硕如山,但实际上将军的体内,蕴含了极其庞大的力量!”
仅仅是开场白,就把许褚给唬住了,令这位虎痴一愣一愣的。
转头看了一眼前面曹昂的背影。
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曹将军的体型,相比于寻常青壮年男子而言,自然是算得上健硕的。
但和自己相比,那还是瘦了点。
可就是这样瘦弱的身躯内,却蕴藏了庞大的力量?
不敢想,也不敢信!
……
典韦好似知道许褚在想些什么。
当即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部。
接着轻哼一声道:“你也别不相信,我列几点实证,你便心服口服!”
许褚拱了拱手。
示意典韦继续说。
而典韦在理了理思路后,对许褚竖起了三根手指,随即娓娓道来。
“其一,便是我最初遇见将军的时候,彼时我与他结伴同行,路上正巧遇到大雨冲垮了山林,道旁堆积的大量粗木,直接把道路都给截断了!”
“最后是我与将军二人携手,一人一根,来回往复,才把这些木头给搬开的。”
“当时我亲眼所见,将军面不红气不喘,甚至连汗都没有几滴,就这么悠哉悠哉的,把木头搬起来丢到一旁,你就说这强不强吧!”
听典韦提起陈年旧事。
许褚顿时吃了一惊。
看典韦比划的树木粗细,以及口述的树木长短,许褚自觉他也很难轻松写意的,扛起来到处乱跑。
而曹昂将军能够气定神闲的,把这些木头搬到道旁,确实相当有实力!
……
而这还不够。
典韦接着又按下了第二根手指。
“你既然了解过我家将军,听过我家将军的威名,那肯定也知道偃师县一战,将军他独战吕布吕奉先,并在缠斗上千个回合后战而胜之。”
“吕奉先此人,我不知道你熟悉与否,但当时所有亲眼目睹了此战的各路群雄,都直呼将军乃天人下凡。”
“如此分量,你自己掂量掂量!”
许褚知道这一战,但他确实不太了解吕布,吕布那天下无敌的名头,主要还是流传于从洛阳出来的京官圈中。
这么多年虽然也散播了不少。
但终究范围有限。
不过当初讨董联盟,可是聚集了关东各地十余路诸侯豪杰,或是天下鼎鼎有名,或是官面上的大人物。
这些人既有眼界,还有见识。
连他们都直呼不可战胜,称赞为天人下凡,那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当时曹将军的表现,是有多么惊世骇俗。
信了!
证据列到第二条,许褚就已经基本信了,而这显然不是典韦的极限。
……
“不知道仲康兄,有没有在任侠这一道上混过,在我们这一道上,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得名号为“剑仙”。”
“擅使一手剑术,出手之间往往如电光火石,对手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败在了剑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厉害人物,在将军面前却完全不够看,任凭他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尽了毕生所学,都根本破不开将军的防守!”
“当时我也是此战的亲历者,我亲眼见到将军负首闭目,立于原地如同睡着了一般,可见其游刃有余。”
“这些,你以为如何?”
服了!
许褚是彻底服了!
其实但凡家里有些家底,手上有把子力气,身后能跟几个小弟的人,在年轻时候都混过所谓的江湖。
许褚这两年虽然忙于招募青壮,组建乡兵,用来保卫家乡。
但他之前也是混过的。
对于“剑仙”之名,自然并不感到陌生,虽然没曾交手过,但人之名,树之影,能够传得如此神乎其神,实力绝对弱不到哪儿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悍之辈。
曹将军居然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就能将其击败,那么换算一下,曹家军的实力究竟有多高,真是想都不敢想。
如山如海,难以估量!
…………
在典韦的一通造势吹嘘下。
许褚很快就被他给同化了。
从刚见面到现在,最多半个时辰的时间,许褚就已隐隐有着,向“昂吹”转化的趋势。
也不知日后。
曹昂一左一右两尊门神。
开口就是“我家将军天下无敌”“将军乃天人下凡”“将军一根手指头就把我打骨折了”时,那究竟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目前曹昂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只是在乡人的引领下,行进了一阵后,远远的望见了那处乡村聚落。
而这个时候,许褚也适时的拨马上前,眼中满含尊敬和崇拜之意,口中更是热络无比的向曹昂展示道。
“将军请看,那里就是我们的庄子了,屋舍虽然有些简陋,但地方却是足够大,周围也少有野兽。”
“待会我就让乡亲们腾腾地方,空出大半的屋子来,让您麾下的弟兄们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
听闻此言,曹昂当即笑了笑。
但还是选择了拒绝。
“仲康客气了,不过劳烦乡亲们腾挪地方,那多少有些麻烦,况且行伍之人本就抗性十足,也没那么脆弱。”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这可不仅仅只有军中将士,还有之前抓来的降卒,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安定的。”
“倘若夜里不严加看管的话,闹不好就得出乱子了,所以还是在边上找一处平坦之地,凑合过一夜算了。”
被曹昂这么一提醒。
许褚才猛然想起那群黄巾贼兵。
当下也不再多劝。
毕竟闹出了乱子的话,真正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个庄子,这可开不得玩笑。
“既然如此,那我让乡亲们把茅草搬来,让弟兄们垫巴垫巴,对付着过一夜,多少也能御寒保暖。”
“不过曹将军您,以及诸位将军们,还是烦请入屋中安住。”
这回曹昂同意了。
很快他便在许褚的安排下,与典韦一道,住进了许褚家中。
…………
这里虽名为庄子。
但实际上规模并不小。
庄上显而易见的有几户有钱人家。
而许褚显然就是其中一户。
其宅邸不仅面积够大,还有不少家丁、下人伺候着,招待曹昂一行人的吃食,品相也绝对不差。
这个倒是颇为合理。
毕竟许褚要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话,是很难成为地方乡兵的领头人的,哪怕他个人武力惊人,也得不到一致推任。
在一番沐浴更衣,休整状态后。
许褚又以酒宴招待曹昂等人。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可谓酣畅淋漓!
而在酒过三巡之后。
许褚端起酒爵,敬了曹昂一杯,接着直言开口,向曹昂问道。
“敢问将军,您此番就任豫州牧一职,接下来是会常驻在谯县,还是只在这儿待一阵就走呢?”
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计划。
曹昂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
“我会在此设立州府,不过不会常驻,毕竟我的根基尚在兖州,而谯县所处之地,终究是有些太过深入,不方便我接下来统辖全局。”
……
乍听这话。
许褚顿时有一丝丝的失望。
不过转瞬即逝。
他很快又接着请教道:“将军在此设立州府,想必一定会委派官员,且肃清周边的境况吧?”
曹昂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一州之牧岂是儿戏,事实上随同我一道前来的班底,此刻就在后方的大部队中。”
“等到明日进了谯县县城后,我便会着手安排,将周边的山贼盗匪尽数清缴,以定治下之民。”
“在我离开谯县之前,我还会留下一部分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此言顿时让许褚为之振奋。
曹昂的计划和他想的一样。
至此,许褚也不再犹豫。
将手中酒杯放下之后,便起身向曹昂躬身行一大礼,口中恭敬的说道。
“有将军为豫州之主,实乃州中百姓之幸,待将军肃清周边匪患后,家乡乡亲们重新归于安定,也就不需要褚再继续保卫家乡了。”
“只是这样一支人马招来不易,轻易遣散,难免心有不甘,不知将军可愿收留他们,为您军中一小卒?”
……
曹昂眼眸中便闪过一丝光彩。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许褚后,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问道:“能征善战之兵,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过收留了这些乡兵后,仲康又打算去往何方呢?”
许褚略显憨厚的嘿嘿一笑。
“不瞒将军,在下自然是也想投入到您麾下,跟着您这样一位明主,想来前路无忧,只是不知将军您收不收?”
话音刚落。
曹昂便豁然起身。
一边朗声大笑,一边双手将许褚托了起来,而后欣慰的说道。
“能得仲康投效,何愁大事不成,我得仲康,如得一猛虎矣!”
“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为我随行之将,有何不明之处,可问典将军!”
曹昂的安排让许褚心中一喜。
同为武将,也分为外将和内将,外将自然是领兵作战,而内将则是贴身保护,或者对内监察。
不说谁高谁低,但内将在全军主帅的心中,分量绝对不会轻。
况且内将要负责防务工作,不是深受信赖的人,是难当此大任的。
由此可见曹将军对自己的信任!
况且典韦在曹昂跟前是个什么地位,有怎样的待遇,他许褚先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自己初来乍到,地位肯定在典韦之下,但相比于其余人,绝对不差。
思及此处。
许褚当即再度对曹昂躬身行礼。
“承蒙将军不弃,厚待于我,我愿以此薄命,为将军效死!”
至此。
曹昂麾下再添一员猛将!
…………
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