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么急干嘛?就不能再等几天吗?”
得知我立马就要走,爸妈的表情极是错愕,很是不解的询问我。
“不行啊,刚才老板来电话了,说去年的一批货出了很大的问题,让我赶紧过去处理。”
我用一副极度不舍以及为难的语气撒了新年的第一个谎。
涉及到工作,爸妈顿时无话可说。
“我拿那么高的工资,肯定跟普通的工人不一样的,要不然,我过了十五再去都没问题。爸,到了五一我还会回来的。”
我又补充了一番后,我爸就彻底不反驳了,叹气道,“吃人饭被人管,爸懂。那吃了晚饭再走总成吧?”
我坚定的摇摇头,“晚饭就不在家吃了,等我们到路上再吃。爸,你也别站着了,把我妈炸的丸子之类的东西也装一点,我们老板喜欢吃咱们家的特产。”
“哦哦,好。”
说完,我爸招呼着我妈,也连忙收拾年货去了。
我也没有闲着,从车里拿了一些现金,迅速出了家门。
我先来到了大堂哥家里。
大堂哥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中大女儿今年都十四了,仅比方平小三岁而已。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我爸出生的比较晚,他比我大伯小了七岁。第二,我爸结婚也有点晚。
时间关系,我没说什么废话,当即从口袋里拿出六千块钱。
每个孩子两千的压岁钱。
大堂哥和堂嫂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又将钱还给了我。
我自然没要,而是笑着向大堂哥讲述了给这么多压岁钱的缘由。
我是这么说的:我这一走可能又是一年不回来,而我家今年要盖新房,我爸的身体又不是很好,我妈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希望大哥你没事多去帮帮忙。
有了这样一个说辞后,大堂哥才勉强将钱收下,并保证一定将盖房的事放在心上。
接着,我又来到了二堂哥家。
依旧如法炮制。
二堂哥的嘴巴比大堂哥会说一些,接了钱后,拍着胸脯向我表示,今年哪都不去了,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我家的新房上。
在农村,几千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人一年的劳动所得了。
现在我一下子付了他们一年的工钱,他们对盖房子的事自然也就上心了。
做完这些后,我对爸妈的照顾也算全方位顾及到了。
小事的话,大堂哥和二堂哥可以帮忙。
有什么矛盾或者问题,方庆国以及丁全就能解决。
要是有再大一点的矛盾,县里还有老郑和倪涛。
这三道防护墙足以让爸妈以及方平高枕无忧的在农村老家生活,我也能安心的前往港城了。
接着,我又跑去和曹老头告别。
得知我今天就要回港城,曹老头并没有感到意外,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聊了几句随即告别,曹老头罕见抱了一下我,说道,“但愿那封信永远也用不上。”
我也和师娘拥抱了一下,后者感性的哭了,反复叮嘱我,“小岩,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问心无愧啊!”
如此反常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仅是以为他们对我疼爱罢了。
从篱笆小院回到家的时候,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后备箱又是塞的满满的。
“方平,在学校里别惹事,让爸妈少操点心。”
我抱着方平,叮嘱说道。
“我知道了,哥。”
说话的时候,方平的眼睛都红了,嘴唇翕合,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
我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哭什么,我只是去外面工作,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也长成男子汉了,我不在家,你要多帮爸妈干点活,知道吗?”
方平哭着点头。
“好了,走了啊!”
就这样,在大年初二的一个普普通通、太阳还未下山的下午,在爸妈和老弟久久的目送下,在一些乡邻好奇的目光中,我再次驶离了这个小村庄。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和方平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却一语成谶。
在以后的很多年,我真的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快,就来到了秦远的那个小超市。
“把头掉过来,咱们一会就走。”
下车的时候,我和哑巴说了一句。
接着,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笑着走进了小超市。
“方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