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四十多岁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宪宾啊,你要知道,张卿他对咱们家已经非常照顾了。我们拿出铜锣湾的祖业与他分享,也并不是什么无奈之举;
如今香江有几十家填海公司,但大多数都处于接不到订单、濒临倒闭的困境。而咱们家的兴利填海工程却截然不同,由于张卿的关系,它成为了全香江技术最硬、盈利最丰的公司;
而且这两年来,我们还接到了不少来自广冬的填海生意!可以说,我们只是让出了铜锣湾的一小部分利益,就换来了生意上的巨大收益。”
利宪宾听后,皱起眉头,用力地摇了摇头,反驳道:
“妈,您说得不对。当初成立兴利填海工程时,张卿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地产商罢了。若不是借助我爸的人脉和资源,他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成就呢?”
“而且兴利填海工程咱们家也不是大股东,张卿占据60的股份,本身就属于他的资产,咱们家不过是分了一杯羹而已;
希慎置业却不一样,完完全全是咱们家的东西,他张卿何德何能,要一直占着?妈,你别劝我了,希慎置业是我的,我绝不容许外人侵占咱们任何一点的利益!”
看着利宪彬顽固不化的模样,利陆贺群心里不禁一阵无奈和疲惫。
她觉得自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如今已经67岁高龄的她,本来只想安心地陪着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然而,这一切都被利宪彬突如其来的决定打破了。
面对这个现实,利陆贺群感到十分痛心。
她原本希望儿子能够顺利继承家业,继续发扬光大,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完全按照与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
利宪彬在商业决策方面缺乏经验,过于冲动和固执己见,这使得整个家族陷入了困境之中。
事已至此,利陆贺群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并尽力去弥补损失。
同时,她也开始反思自己在教育孩子时是否存在不足之处,导致他们在处理问题时如此不成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利陆贺群需要重新审视家族企业的发展战略,寻找新的出路。
她将不得不依靠自己多年积累的智慧和经验,来应对这场危机。
如果张卿真的顺着线索查到了利宪宾头上,那么整个利家都将受到牵连。
为了避免九龙城寨和嘉道理家族的悲剧再次重演,利陆贺群决定带领家人离开香江。
看着利宪宾,利陆贺群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失望:
“宪宾啊,妈妈打算带着圆圆她们远走他乡,离开香江了。以后,我们可能很难再见面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到这个消息,利宪宾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舍或不满,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轻声回应道:“妈,你先走吧。等将来张卿垮台了,我会亲自去把你们接回香江来团聚的。”
利陆贺群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利家的大门,留下利宪宾一个人站在那里。
1991年1月7日夜晚,位于将军澳工业村的华彩冲印厂里灯火通明。
此时已经过了十点,但华娱影业旗下的剪辑师们仍在紧张地工作着,为即将上映的黄百鸣新片《家有喜事》进行最后的剪辑。
在一间宽敞的数万尺的厂房内,堆积如山的箱子和各式各样的器材摆满了整个空间。
由于最近腿部不适,剪辑师便将正在剪辑的《家有喜事》底片放在脚下踩着,以舒缓腿部的不适。
外面一片静谧,冬季的严寒使得鸟儿也不再歌唱,四周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然而,当剪辑师专注于剪辑工作时,突然间,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异常熟悉,正是冲印厂护卫员发出的声音。
冲印厂的夜晚护卫是一名巴基斯坦人,其嗓音极具辨识度。
剪辑师心中一震,不禁疑惑为何深夜会有人闯入冲印厂惹事生非?
正当他打算站起身来查看情况时,厂房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三名戴着面罩、手持枪械的歹徒冲了进来。
刹那间,剪辑师的血液沸腾起来,心跳加速。
这种场面,他仅仅在电影中看到过,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一时间,他竟然忘记拨打报警电话,惊愕得呆立当场。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剪辑师总会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陷入主角的境地,该如何脱身呢?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才发现现实远比想象更令人恐惧和兴奋。
三名手持枪械的歹徒气势汹汹地走到剪辑师面前,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盯着剪辑师,低沉地问道:“嘿!《家有喜事》的底片在哪里!”
刹那间,无数念头闪过剪辑师的脑海。
他曾设想过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万万没想到,这三个歹徒竟然是冲着电影底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