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离凛冬将箭宇取出来,已过了不知多久,子漾也将钟离黎夏胳膊上的伤口和腿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
手法娴熟的过分,黎夏考究的看着她,总觉得自从她失忆后灵力溃散,便与以往不一样了,处处透着诡异。
可……人还是那个人,总不能是被换了芯子吧。
性格倒是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么软软糯糯的,娇气得很,却又韧劲十足,可总觉着隔了一层。
或许从两年前她娘亲没了的时候起,便已经变了,只是这两年她忙着历练,四处奔波,在谷中的日子并不多,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复杂情绪,听着火堆炸裂的声音。
林子漾见钟离凛冬已经给他包扎好了,百里桑洛额头都是汗水,头发湿答答的粘在脸上,眼睛半睁着,正急促的喘着气,那裹着纱布的胸口又沁了红。
“我们也得离开冥川谷了,先去往渠县寻阙氏家主。”钟离凛冬收拾了剩余的药物和纱布,裹好包裹,落寞的看着圣殿里的一切。
冥川谷本就避世,族人更是与世无争,却从未想过遭此横祸,如今偌大的谷中,只余他们几人。
此仇必然是要报的,与百里氏不死不休,新仇旧帐全都要清算了。
“也好,我们是该好好谋划一番,此仇非报不可。”钟离黎夏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无论如何,族人的血不能白流。
百里桑洛坐在柱子边上,背靠着柱子,一声不吭,就听着他们义愤填膺,气愤盛满恨意的脸色。
“先休息吧,醒了咱们就出发。”林子漾见着几人都格外疲惫,没有精神的样子,捡了几根枯枝扔进火堆里,小声提醒道:“要报仇,一定要做好完全准备,可不能冲动送命。”
“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我们的死毫无意义,反而让仇者快。”她斟酌了下,咬着嘴唇又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你们歇着吧,我守着,明日就出发去渠县。”钟离凛冬点点头,拿着胥华剑守在了大殿的大门口,她回过头看过去,孤寂又苍凉的背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肃杀,那一头白发令他看上去佝偻了些许,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子漾喉间一哽,眼眶都红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看着这一幕,心口疼的是那么明显,她偏过头揉了揉眼眶,将眼泪抹在了手背上,努力伪装的情绪在看到满眼关怀带着心疼的百里桑洛的眼神时,直接破防了。
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又不想让钟离黎夏他们担忧,只隐晦的瞪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几人星月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渠县,只是几年光景,渠县也大变了模样,倒是那四海客栈还蒸蒸日上。
“想不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四海客栈还依旧在,真怀念那一年的皋元节啊。”百里桑洛看着那牌匾,眼底都是怀念与遗憾。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