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贺行知一身黑坐在那亭子里,手里拿着鱼竿,正在钓池子里的鱼,余光撇见她过来,绕过那海棠花圃,微微蹙眉问道。
“自是有事相商。”林子漾抬脚上了台阶,又走了几步,坐在亭子的另一角,这个视角,刚好能看见贺行知的脸,也能看清池中的一切。
几尾肥硕的红白相间的鲤鱼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游来游去,池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绿油油的映在水里,混着池边几颗柳树垂挂下来的枝丫,偶尔晕开一圈圈涟漪,只贺行知老神在在的看着水里的鱼线。
耐心极好。
“何事?”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不显,似怕惊吓到池子里的鱼:“不是给了你管家权了吗?自己做主就好。”
“这事还是得与你商量才妥当的。”她斟酌道:“下个月便是女君的生辰了,府上的贺礼如何准备?”这是她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与师父他们在京中在冥川谷,从来不用操心这些,自有师娘安排妥当,这也是她来问贺行知的原因。
“随便吧,你送什么她都不会有意见的,女君什么没见过啊。”这话听着到是随意,可那话里话外怎么感觉带着不屑呢!
“生辰那日,记得把兰夫人给带上,女君从未见过她,也该看看咱们府上的女眷。”林子漾越听越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难不成这个兰夫人是女君塞给他的?可按照时间算,也不对劲啊。
林子漾细细打量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怀疑,凑过去大着胆子揪了他脸皮一下:“贺行知,你没毛病吧?你娘亲生辰,你让我带你的妾一块去,是羞辱我还是羞辱她?”
贺行知动了动手,将鱼线收了起来,动作慢吞吞的,慵懒至极,身子往后仰,半靠着柱子,一旁随侍的下人慌忙上前将鱼饵挂在鱼钩上,似昨日在他身边伺候那人。
他恶劣的看着她,深深看了眼,突然就咧开嘴,说着最让人讨厌的话:“你猜?”
她自是没有功夫猜的,就这能让人打她五十大棍的男人,还能羞辱谁?这答案不用说出来了。
“你下去吧。”贺行知拂袖,将鱼线又扔进了水里,示意一旁的人出去,将鱼竿搭在长廊上,自己起身走到她身边,叹息道:“让你带她便带着,我门夫妻一体,我不会害你的。”语气带了无奈。
“隋初,这门亲事是我主动求来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外来皇子突然求娶一个邻国受宠的公主,若是真琴瑟和鸣,咱两都不用活了。”贺行知看了看周围,谨慎的凑近她,低声在耳边说道:“兰夫人别杀她,我留着有用的。”语气暧昧,带着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