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吧。”他起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将窗户合上,径直下了楼,刚上马车,前面铺子便传来一阵争吵声。
“徐紫凝,你也好意思跟本姑娘争头花,也不看看你如今什么身份?”鱼卿尘嚣张跋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尖锐刺耳。
“就是啊,你父兄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一样,离我们远点。”这倒是没听过的女声。
“去趟南苑胡同。”贺羡南放下车帘,吩咐卫安道。
卫安收回视线的一瞬,从那看热闹的人群间隙里,看见了陈星尘那张温婉的脸,坐在那大堂,一点也没有被他们的争吵所影响,倒是稳得住。
马车晃晃悠悠的转去南苑胡同,那胡同尽头是沈府,马车就停在巷子口,贺羡南下了马车,顺着巷子走进去,两边是青翠的竹叶,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偶尔有一两块石板碎了裂缝,他看着沈府合上的大门,那门口蹲着的两只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的矗立着,张着嘴看着似在笑,他一步步走上台阶,拉起门上的圆环,叩了几下,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谁呀?”
门开了,陈伯佝偻着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凑近看了好一会才惶恐着要跪下,被贺羡南一把拖住了。
“老伯不必多礼,我就是过来看看。”贺羡南透过那半开的门,看清了里面的院子,一片清冷,连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一条半老的黄狗趴在石板上,懒洋洋的摇着尾巴,晒着太阳。
“儿子跟他们一道走了,我老了,也没多少活头了,便过来帮他们照看房子。”陈伯不待他问,便说了为何自己会在这里,贺羡南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眼。
“若是有人找麻烦,或者需要帮助,老伯尽管去福王府。”贺羡南扔下这句话,也没有再想着进去,只在门口又待了一会,眼睁睁看着大门在身后合上,那沉重的关门声,似将他的心一并关在了里面。
不过半月时间,沈镜辞一行人便到了许州地界,却没有直接进城,转而往桥谷关而去。
“师娘,你说师兄到底去哪里了?”这一路走来,他们都沿路打听了辛夷的下落,可碰上往盛京逃亡的百姓里,竟没有一人知晓。
“你师兄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月娘见她满脸愁容,笑着安慰道。
刚到桥谷关便遇上了盘查,那路口被官兵设了卡口,需要有通关文书才可通行,负责的竟然是霍远。
大半年时间未见,头上已然染上了白发,脸上也生了皱纹,沧桑了不少,看着比之前老了五六岁了,走路姿势也有些不对劲,一高一低的走着,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正大口大口的吃着。
“霍兄!”沈镜辞下了马,将缰绳递给小厮,扯了腰间的水壶递给霍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霍远见是他们一行人,也不再多话,只吩咐手下人放行,低声道:“你们先过关口,晚些时候再聊。”
还未待霍远告知事情始末,几人在桥谷关便从那些流民嘴里拼凑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