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感觉到这花布袋沉甸甸的重量。
即使仅是铜钱,这一袋子铜钱少说也有五六钱。
除了铜钱外,卫图还摸到了数個黄豆大小、凹凸不平的硬疙瘩。
他心知,那就是卫豹这些年积攒的碎银子了。
然而。
接下来,卫豹的冷漠话语却击碎了卫图心中刚刚升起的温情。
“你卖了身,除非赎回身契,否则一个家奴,按照规矩,是入不了祠堂拜祖先的……”
“包括你媳妇……”
卫豹一字一句道。
是的,乡下人不将卖身大户视作耻辱事。
但也不会让家奴拜祖宗、进祠堂。
因为族长把这事当事。
与家奴同宗同族,会让族长一脉蒙羞。
“我知道了。”
卫图感觉脸上有种火烧水烫一般的感觉,他庆幸自己此刻躲在无光的乡舍,无人能看清楚他此刻面部的神色。
他攥紧了钱袋,喉咙动了几下,说道:“我赶明就离开,不让乡里人瞧见。”
这时他才明白。
对家奴来说,携妻而归并不是什么荣归故里,而是一桩让族里蒙羞的劣事。
看的再开。
被人踩在头顶,总归不好受。
卫豹给他钱,除了出于内心的亏欠,也是想让他不要在乡里声张自己回村。
提早离开卫家村,也好过受人冷眼,脸上难堪。
“好。”卫豹嘴唇嗫嚅了几下,停顿了半息,才道了一声“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