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默默地收拾凌乱的铺面。
耐心地向进来关心的师生解释不营业的原因。
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见季叔可怜,帮着季叔打扫铺子。
几个孩子的举动把季叔感动得偷偷抹眼泪。
早上八点,孩子们进了学校。
面馆里只有季叔一个人。
这个时候玻璃门从外面推开,几个中年男女带着一些装修工人走进面馆。
女人大大咧咧地站在店铺里,对带来的装修工人说道:
“把这堵墙打了,跟另外一个铺面连通。
我要在一楼设一个教育成果的展厅。
这样领导来视察,一眼就能看到怎么培训学校取得的成绩。”
“弟妹,你不是说一楼的铺子都盘下来了吗,怎么这家店里还有人?”闹哄哄的人群中有人看到正在默默收拾的季叔,当场提出疑问。
“老东西,你怎么还在这里?”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指着季叔喝骂道:
“看着你挺老实,没想到会去招惹社会上的人!
第七中学学校的领导已经把情况反映到我们社区,介于你这店存在不安定因素,要求你马上搬走。
你没有接到社区的通知吗?
赶紧关门走人。”
“吴主任,我这铺子还没盘出去呢……”季叔面对来势汹汹的一群人,极力地解释。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解释。
开口驱赶季叔的就是社区主任吴杨,那个女人是他的老婆,也就是楼上培训机构的老板彭兰,另外一个跟着吴杨两口子进来的是南山街道办事处副主任吴谦。
这位吴副主任是吴杨的亲哥哥。
据说他在彭兰的培训机构里占有股份。
当然这只是旁人的猜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吴家兄弟是不会拿出来说的。
吴杨粗暴地打断季叔的话,吼道:
“盘什么铺子!
你还有什么资格盘铺子!
这门面是第七中学的,你看看给霍霍成什么样了。
第七中学的领导决定跟你提前解除租赁合同,不找你赔偿损失算不错了。
从今天开始这铺子跟你没关系。
给你一天时间收拾东西,一天以后我们来收铺子,再看到里面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给你丢大街上去。”
“这、这……就没这么个理啊!”季叔不善言辞,眼看着一大群人在自己的铺子里指手画脚,彭兰甚至拿出喷漆,在要拆除的墙上画上大大的叉,季叔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拦这群不讲道理的人。
吴杨轻蔑地笑着,说道:
“老东西,早就让你把铺子转出来,你偏不听。
我劝你别闹。
你孙女不是在第一实验小学读书吗?
我可认识区教育局的领导,你要是继续闹,信不信把你孙女开除!”
“你们……”季文婧是季叔的逆鳞,他可以受任何委屈,但是不能容忍别人威胁他的孙女,当场抄起一根缺腿了凳子,大声吼道:
“出去!
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没有可以讲理的地方!
我要去告你们!”
“哈哈!”季叔的话没有吓到吴杨两口子,反而引起他们的嘲笑。
一副正派模样的吴谦走出来,对弟弟吴杨说道:
“既然这位老同志想要讲道理,那我们就跟他讲道理嘛。
我看这里的消防和卫生条件堪忧啊。
这样,通知街道的相关办公室的同志辛苦一趟,对铺子进行全面的检查,该罚款的罚款、该查封的查封。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学校周边不能出现不安定的因素,更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吃到不安全的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