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簌簌——
从树林阴影的帷幕中钻出的,是小滴。
她扶了扶鼻梁上有些歪的黑框眼镜,又提了提牛仔裤,低着头眨了眨眼后,又拉上了裤链。
整套动作有些不雅,但是由她做来,却显得很可爱。
左右看了两眼,抬腿正要走的她,就与站在不远处、拿着倒掉了洗脚水的木盆的比司吉对视上了。
“小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小滴试图用毕生所学去想一个完美的理由,随后她就放空了大脑,双眼一片空白。
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找理由呢?
小滴眨了眨大眼睛,颇为理直气壮地想着。
比司吉则是好奇地看着小滴。
刚才她其实只是遇上了,随口一问,可是小滴接下来的反应让她怀疑起来,不由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头上有落叶哦……还有,你的脸颊怎么这么红?你发烧了吗?需要让桑比卡过来看看吗?”
小滴双眼往上一抬,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伸手在黑色短发上拍了拍,果然拍掉一张枯黄蜷曲的叶子。
是打滚的时候,落到头上的,还是刚才走出树林时,落到头上的?
小滴不记得了。
“我没事啊。”
她强调其自己没有发烧,虽然她不久前的体温,的确高得吓人,但是现在的确降下来了。
小滴乖巧地双手背到身后,抿起嘴唇,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有点学坏了,估计是被杰尔曼教坏的,没有以前那么诚实了。
换做以前,她现在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对比司吉详细地描述一遍了。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害羞”,或许现在就是所谓的“长大了吧”?
小滴默默地想着,脑海里又禁不住闪过一些画面,包括她看到的,杰尔曼的嘴唇、耳垂、胸膛、手指、胳膊……
唔……是不是回来得太早了?
比司吉这边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
“真的吗?我刚才可是看到你从树林里钻出来,还提了提裤子,拉上了裤链……啊……”
比司吉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不行的,小滴,就算再怎么着急,这里距离厕所其实也没有多远,不能在外面解决啦。”
“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被人看到,尤其是被杰尔曼看到,要怎么办?”
小滴听着听着,露出茫然的神情,然后又露出古怪的神情。
唔……算了,杰尔曼说得对,解释起来可能很麻烦……
比司吉一手拿着木盆,另一只手指了指她、小滴、桑比卡与门淇共同的房间。
“走吧,我们先回房间。对了,你洗了手吗?应该洗了吧?哦,洗了就行。真是的,下次可不要在外面嘘嘘了……”
——
另一边,杰尔曼也回了房间。
他今夜和金、卜哈剌住在同一个石屋里。
杰尔曼刚走进石屋,就看见金在壁炉前翻着「贪婪之岛卡牌」,卜哈剌在长桌前享用着他的夜宵。
“回来了啊,杰尔曼。”
卜哈剌一边笑眯眯地打招呼,一边往嘴里塞入一块似乎是面包的食物。
刚才的月之祭祀上,就数他吃得最多,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吃饱,回来之后还要加餐。
杰尔曼对卜哈剌的食量见怪不怪,也只是神色如常地回了他一句。
“呦,杰尔曼,过来过来!”金略带兴奋地叫着,催促杰尔曼到他身边,“我有一个好消息。”
杰尔曼随手拎了一张旁边的木椅,坐了下来。
木椅的靠背被削成了鹿角的模样,让他有种坐在王座上的奇特感觉。
“什么好消息?”
“你看这些卡牌……”
杰尔曼看了一眼金手里的卡牌:“全都是「炼金植物系列卡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摆了摆,做出否定的手势。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不同程度地使用过它,但是,说实话,比起「治百病香草」,它的表现力太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