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购买了些食品饮品,另外还有几包茶叶,便径往李怀德的住处而去。
他迟到的原因正是调查李怀德住地的行踪,还好工夫不负苦心人,打听到了答案。
来到李怀德家门口,轻叩几声后,很快便有一人走出屋内。
当李怀德开门见到是易钟海时,脸上微微一怔。
“是你,易钟海?你怎么混得这么差呢?”
李怀德神情调侃,毫不留情面地直截了当说道。
尽管他们是同班同学,但李怀德对他的客套并不含蓄,他的世界里只有”有用”
与”无用”
,而非友情或别的情义。
深知老同学的性格,易钟海也早就预料到了可能受到嘲讽。
见李怀德一副讽刺的眼神,他并不动怒,反而露出笑脸,问道:“李主任,您还记得我吗?”
闻言,李怀德笑道:“你啊,易钟海,我能不记得?从小学到初中,每次考试都拼命地想超过我,有什么用呢?”
说着,他指着易钟海那只残臂以及衣着,”看看你现在的状况如何,胳膊都没了吗?还有,你天天争个保卫科的榜首,就是为了留在红星钢铁厂做保卫吗?”
易钟海身穿工作服进了屋,虽身处保安岗楼但也有科室内衫。
面对李怀德连续不断地嘲笑,他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也不自在起来。
但他仍然勉强笑着答:“李主任,当年我们还年轻,难免攀比心强。
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并非我能轻易追寻。
我们的路不一样啊。”
这一席奉承的话语令李怀德感到满意。
瞥了一眼易钟海手中的物品,他拉开大门,”毕竟是同学情分在,进来慢慢说吧。”
进屋之后,李怀德轻轻把门掩上。
这时,易钟海递上礼物:“李主任,好久不见,这是一点儿心意,您别嫌弃。”
李怀德双手在背后,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直接问道:“易钟海,有事直说,找我究竟为何?你在工业部任职主任的时候,送礼这种事情想必见得多。
不告诉我你想帮忙解决什么,我不敢随意接受。”
多年来身为工人的易钟海对此了如指掌。
没有多做纠缠,他单刀直入地说:“李主任,来找您其实很简单,之前我是七级钳工,因伤致残,如今只在门卫职位,每月只有十八元收入,真是难以为继。
我想请您帮忙,看是否可以找生产科调整我的工籍,照旧计算七级钳工的工资。”
李怀德冷笑回应:“易老弟,你倒还真会设想,你现在的工作就是门卫,还想拿钳工薪酬,这是白日做梦吧?哪怕是五级也行啊。”
易钟海躬着身子恳求:“哪怕五级钳工一个月四十五块也足够我和聋奶奶生活了,还有结余可以处理些事情,拢络人心。”
尽管已经陷入困顿,易钟海依然坚韧,不放弃恢复过去的希望,他期待有一天能重振雄风,从李建国那里夺回一切曾失去的。
思虑片刻,李怀德还是接过了易钟海手中的东西。”算念同学旧谊,我会为你问问看,不过期望别过高,毕竟我这次只是临时调动来的。”
“好的好的,只要能得到您的协助就行。”易钟海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了解李怀德的能力,他深知这事对后者来说只是小意思。
“对了,主任,麻烦您的时候记得去找生产部的汪主任沟通,我和那个李建国有些小矛盾,他可能会故意为难我。”李怀德目光流转,不露声色地说:“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关上门,易钟海再说几句致谢语,满心满意地离去。
次日清晨。
李建国刚起床便听见系统的声音响起。
然而,在这个平均餐桌上只能靠窝头度日的时代,即便味道普通,产量的增长意味着更多的人能有饭吃,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查看授徒系统的李建国发现,他的农艺水平已经达到七级,用了几乎一年的时间只提升一级,这进步可以说相当缓慢。
优势在于,农业专业只有一个细分,不像工业技术有钳工、锻工、维修师等多个分类。
每次升级后,所有农业相关知识都能一起得到增强。
这涵盖了土壤特性、气候条件、植物习性,还包括灌溉和施肥等方面。
“育种杂交稻需要技术和运气的结合,相比之下,化肥研究就容易得多,等大茂他们回来之后我可以提醒他关注这一方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七级的农艺技能,对培育出高产优质的杂交稻已经有一丝理解。
农研所在实验室里的工作并非终结,还需要在田间进行实际种植和育种实验。
数十乃至上百块试验田同时培育不同的杂交作物品种,谁能预知哪个区域最后能成功,直到稻谷成熟之日才会有答案。
李建国的农业等级再高,要培育既产量高又能口感佳的杂交稻仍依赖运气。
然而对于肥料的研究却截然不同,只需搞清楚构成,大规模批量生产即成,而且适用各类植物。
早餐后,李建国走向钢铁厂。
刚把摩托车停好欲前往办公楼,就听到一声招呼:“老李,等等我。”李建国回头一看是许富贵,不禁问:“富贵老弟,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许富贵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台放映机来到李建国身边停下,说:“老李,昨晚我去罗锅胡同给纺织厂的工人们放露天电影了,你知道吗,我在那里遇到了谁?”
罗锅胡同坐落在南锣鼓巷,与李怀德家临近,李建国昨日刚刚带李怀德经过这里。
李建国闻言好奇:“遇到谁了?”
许富贵笑得开怀:“我告诉你老李,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绝对猜不到的。
昨天傍晚我竟遇见了易钟海。”
“易钟海跑到罗锅胡同做什么?”李建国始料未及听到这个名字,许富贵这一提醒让他马上有了些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