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谎言就判刑两年,如果是隐瞒申请五保户必须的真实情况,又该受何种审判?”
聋老太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未能立即想通究竟何以会这样,提防地对李建国问道:“你想说什么,我没听懂。”
“没听懂?我就给你详细解析。”
李建国微笑着说,语调不疾不徐,
“还记得小花吗,申请五保户需满足没有超过一百元的房产或资产条件。
有了工作后的收入亦须主动申报放弃五保待遇。
而我记起你出狱后再申请五保户,且每月还在街坊处领补助。
如今你却声称手边有价值六百元的手表,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妄图骗取国家五保待遇,这应该判多少年呢?”
胡浩荡这时也明白了李建国的用意,他笑着接口道:“判几年?我看枪毙都不算过分。
即使不死也要判个二十年三十年,你能撑得过这么久的牢狱之灾吗?”
徐凯终于明白李建国的策略了。
徐凯没想到这位老太竟然享有五保待遇,一个领取补助的五保老人怎配得起那只昂贵的金色怀表?
见到老太脸色渐渐变了,徐凯连忙喝斥:“李建国,我们现在谈论的是 的问题。
五保事宜并非我们的轧钢厂责任范围,但你的作风问题我有权管理。”
李建国瞥了一眼徐凯,语气坚定:“徐主任,我正在揭露的是盗案本质,而非别的事情。”
说着,他又看向了那耳聋的老太婆,微笑着道:“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和记忆力都不如以前,说不定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有可能忘记,更别说金怀表的事了,你说对吧,老太太?”
“对对对,我没有金怀表,那只表是李建国的。
我这种五保户怎么会有金表呢?可能是我记错了。”
老太婆忽然高声答道。
毕竟那金怀表与她无涉,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自寻烦恼,惹来牢狱之灾。
顺坡下驴的话,充其量就是损失了李建国所许诺的一百块钱。
但如果继续紧追不舍,即使李建国因此被捕为窃贼,她自己也可能因欺诈福利对象入狱。
到那时,那一百块钱恐怕无处花费了。
老太太并非愚蠢之人。
只是当初的一百块钱以及打倒李建国的 使她迷失双眼。
但在李建国提示之后,她当即转变立场,背叛了李怀德。
徐凯被气得七窍生烟。
这位找来的老太太实在太不可靠了,但内心他明白任务已无望。
气鼓鼓地他说道:
“老太太,下次再遇到什么事,最好先想清楚,就是因为你这句话,差点让我的合作关系出现问题。”
“好好好,下次我会谨慎的,肯定的肯定的。”
老太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声,再也不提及李建国家里的粮食缸和金怀表。
胡浩荡也轻松地笑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以后得注意些,否则这种误会闹得人真会送命的。”
老太婆连连点头,只愿此事尽快结束。
徐凯脸面挂不住了,对着李建国拱了拱手:“李主任,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老太太会有这样的状况,都是我的错。
改日请您吃饭弥补一下。”
“没关系。”
李建国点了点头,甚至没再多说什么。
这次的事情让他的关系彻底崩盘。
在这种时候再说客套话便显得虚伪。
徐凯清楚他们的局面已然输定,只好道:
“那我这就告辞。”
说罢,并未等胡浩荡他们便先行离开。"
何大清等人看到这一出戏剧般的场景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刚才他们都准备好面临被带走的可能。
然而一切就这么迅速过去了,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何大清一拳捶在李建国胸膛,笑着说:“老李,你真是条硬汉子。
我还以为一切都完了呢。”
如果不是体质强化过的李建国,这一拳可能已经让人气短。
胡浩荡笑道:“是啊,不愧是 湖,脑子转得快,刚才我们连我都以为要靠替罪羊解决问题了,想不到你一个转念就有了新的策略。”
“还有你的人际手腕,确实令人佩服,这么多邻居都支持你,你平常给他们多少好处了?”
他对何大清等人看去,这些人可不是金钱能轻易买来的朋友。
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超越利益交换,胡浩荡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开个玩笑。
何大清豪爽地笑了:“他人我不知道,不过我跟老李的感情是酒里头泡出来的。”
听到此话,胡浩荡心中一动:“是吗?那真巧了,我也是这样的朋友,要不再找个时间大家聚一聚吧?”
“还改天干嘛,就在今天吧。
我一会儿去买菜,大家聚一聚。
冬旭和杰城一会儿也过来喝两杯。”
杰城是最后到的。
在李慧兰挺身而出之后,他也在阎埠贵拦阻下冲出来想要帮助李建国。
实际上,阎埠贵也想助李建国,但他觉得牺牲太大,因此当何大清这次邀请的是别人而没包括他自己时,他感到为难。
他明白自己有所亏欠,所以没有径直上去,反而打算找个时机,找个机会来弥补李建国。
事实是,李建国并没真的怪罪阎埠贵。
因为替罪这种事情并非每个人都敢于去做,有人乐意站出来为他承担责任,李建国心里是非常感恩的。
即使没人这么做,李建国也不抱有任何怨恨。
实际上,何大清和胡浩荡愿意主动站出来是出乎李建国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