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嫉妒白桂花,白桂花有什么好让她嫉妒的,她可是童生娘!
可是……自家儿子已经废了!
而赵云川,在不久之后就是板上钉钉的童生了,而且他的学识远超于旭儿,以后还会是秀才,运气好点还会考中举人,还会……
陈氏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想。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传来了过路人的声音:“真是没想到,方家的那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生孩子,而且居然是那个小子,你没说这是不是老蚌生珠?”
“可不是嘛。”
“都是要当爷爷奶奶的人了,居然还能生儿子,看来方家的有些厉害呀。”
一听这话,同行的几个女人都促狭的笑了,有胆子大的接话道:“人家肯定厉害,之前是上山打猎的,就那一身腱子肉,啧啧……”
陈氏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见了什么?!
白桂花生了,而且生了一个小子?!
哈哈哈哈哈……
这怎么可能?!
刚刚听的那些话肯定是她的错觉,她幻听了。
门口的人刚走一批,又来了一批,她们讨论的还是白桂花生儿子的事。
“以后老方家也有香火了,那可不得被当成金饽饽宠着。”
“肯定的!”
陈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重创,所以……白桂花真的生了个小子。
“砰!”
陈氏将桌上的碗碟狠狠的扫在地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如此偏爱白桂花,为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能被她碰上?
这不公平!
明明她也有很努力的在活着!
嫉妒、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这些复杂的情绪全都围绕着她。
她的心犹如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带着铅块的沉重。
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千钧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因为生气,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下腹部还传来隐隐的痛意,陈氏努力让自己变得平和。
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没什么,孩子生下来不算本事,能养的大才算本事呢?
那肚子现在才七个多月吧?
早产儿身体差,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被要了命。
她会慢慢等着,等着看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比起从来没有得到过,不是得到过再失去更让人痛苦吗?
她等着那一天!
方家
福婶子因为太激动,只短短的睡了两三个时辰就醒了,主要是激动得睡不着。
她三两下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了,自家儿媳妇儿也很是殷勤:“娘,你放心去吧,别担心家里,家里我一定会打整好的。”
“行,要是有啥事儿就来方家找我,还有,牛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也别太节省,煮饭的时候多用点粮食。”
“儿媳晓得的。”
去年是一个丰收年,没有什么天灾人祸,他们的收成也很不错,但是交了税之后剩的也不多,只够抠抠搜搜的吃到今年秋收。
他们家还算是过得比较好的,至少每顿饭能吃个七八分饱。
而那些家里地少人多的人家,就没这么幸运了,吃不饱的大有人在。
福婶子走在路上,在心底里盘算,一天三十文,坐月子三十天那就是九百文,再加上红封里的三钱,那就是一两二百文,再加上包吃包住。
只看见福婶子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个活实在是太划算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人。
而且还是大本事!
这个活她一定要好好干,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
家里没有空房间,所以只能把柴房收拾出来,索幸如今的天气不冷了,也不需要烧炕,只要把床铺铺的暖和一点,就不会冻着。
福婶子原以为这个柴房是自己住的,她也没有丝毫的嫌弃,因为里面收拾的干净着呢,而且那被褥干净蓬松,一看就是新的。
她很满意。
“福婶子,你不住这儿。”
“不住这儿?那我住哪儿?”
“跟我娘睡一屋。”
柴房是给他爹睡的。
福婶子有些震惊,然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太好吧?”
哪有帮工把主人赶到柴房去住的道理?
“没啥不好的。”方槐笑道:“我听说小孩晚上容易哭,我怕娘到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到时候得多麻烦您照看照看。”
“这是应该的。”
福婶子爽朗的笑了笑,她拿了那么多钱呢,别说让她晚上照看照看孩子,就是一晚上不睡觉都行。
“不过……我晚上睡觉打呼噜,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娘?”福婶子有些羞赧。
“不会!”
关于这一点,方槐还是敢保证的,因为他爹也打呼噜,声音之大,犹如打雷,连屋子外面都能听见的清清楚楚。
这福婶子打呼打得再响难道还有自家爹想?
应该不能够吧!
当然,如果实在是影响到娘了,他到时候再让福婶子到柴房睡。
福婶子放下自己的东西之后,也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带起了小孩儿。
“对了,这孩子取名没?没大名,也应该先取个小名叫着。”
不然都不知道应该叫啥。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方大山,方大山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你们别看着我,我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会取名字?”
方槐接话:“我的名字不是爹取的吗?我觉得槐字取得特别好。”
方大山有些兴趣的笑了笑,为什么给方槐取这个名字,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初是在槐树下捡到的他,所以取名为方槐。
不过这话他不能和槐哥儿说,立马转移话题。
“都说贱名好养活,不如……就叫狗蛋?”
啊呸!
这村里的狗蛋不说十个,也有八个了吧,在村子里叫上一声,指不定有多少个人一起答应呢。
见大家都不说话,方大山就知道这个名字取得不太好,适当的问道:“不然就叫牛蛋吧?”
呵呵!
真的,不会取名字就别取,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跟蛋过不去呢?
“铁蛋?狗剩?狗娃?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