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ー`ー)
嬴政眉头不可控的皱起,淡声道:“寡人并无此意。”
“只是王弟此战灭赵,寡人自当允其所求。”
嬴成蟜赶忙笑道:“王太后,臣此行匆匆,羊排却需要炙烤颇久。”
“不知那羊排可已炙烤妥当否?”
赵姬嘴唇蠕动几下后终于压下了对嬴政的讥嘲,只是看着嬴成蟜温声道:“孤算着时间呢。”
“现下享用那羊排,定是刚刚好。”
嬴成蟜欢快的一拍巴掌:“那还等什么?”
“大兄!王太后!可入宫否?”
“臣弟都快饿死啦!”
赵姬掩嘴而笑,温声道:“宴已备妥,就等蟜儿了!”
看着嬴成蟜眼巴巴的目光,嬴政也略略颔首:“入宫!”
嬴政与嬴成蟜分列左右,赵姬则是站在两兄弟中间。
这并不符合君王进门的礼制,但却看的后方史官双眼放光。
用舌头舔了舔笔尖,太史曜手持竹简,激动落墨:【秦王政十四年九月二十七日,王至萯阳宫,王太后泣而出宫相迎,王与长安君陪侍王太后左右,同入萯阳宫。】
后世的君子们看到这条史料,定会抚掌而赞吧!
小心的吹干墨迹,太史曜抱紧竹简,赶忙跟上了嬴政三人的脚步。
但还没等踏入萯阳宫,太史曜便听到了足以让闻者心酸、听者落泪的呜呜悲鸣。
“呜呜呜~呜!呜!”
“呜!!!”
赶忙踏入宫门,太史曜便见偌大前院内,竟有着二十余个浑身是伤且各有残疾的人躺在地上疯狂翻滚,亦或是将残肢用力的撞向石头。
每个人身上的伤势都多有不同,但每个人的伤口处都爬满了蚂蚁,每个人的嘴角都在流着鲜血!
就连见惯了杀戮的嬴成蟜和心怀天下的嬴政一时间都停下脚步,眼中满是错愕。
嬴政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姬轻声一笑:“险些忘了,政儿既入了萯阳宫,总归是要拜见一番长辈的。”
“这是你仲舅父,那是你外大父,还有他……”
听着赵姬和嬴政的声音,赵盈等人终于在剧烈且持续的痛苦中找回了一丝清明。
“呜呜呜!!!”
赵盈扭动身体,向着嬴政和嬴成蟜的方向蛄蛹而来,双眼充斥着浓浓的哀求。
赵盈已经不奢求嬴政能放过他了。
赵盈只想求嬴政能赐他一死!
这一刻的赵盈终于明白了嬴成蟜究竟有多仁慈。
嬴成蟜赏给赵丰的那一剑又帮赵丰避开了多少折磨!
只可惜,此刻的赵盈根本说不出话来。
看到赵盈那曾经对他们母子满是傲气的面庞此刻却低垂在地,甚至是被赵盈用来磨蹭地面以求蛄蛹的更快一些,嬴政心头发凉。
嬴成蟜啧声道:“臣观他们的舌头似是刚被切的?”
赵姬笑而颔首:“今夜萯阳宫大宴,孤若是忘了给这些亲眷加餐,旁人还不知怎么说孤刻薄寡恩呢。”
“是故,今夜孤给他们加了一顿美餐。”
“烤舌头!”
赵姬能被送给吕不韦这个商人做舞姬,便足以说明赵姬在家中的家庭地位。
倘若赵姬姿色平平也就罢了。
但赵姬却很美,非常美。
在无力保护自己的时候,美貌就是最大的罪,更能激发出人性中最大的恶!
赵姬非只绝美,还不受生父看重,追随的男人又弃她而去、不是寡妇胜似寡妇,更还给赵国仇敌、秦国公子嬴异人生了孩子,她的孩子还就在她身边!
这不止给了很多人行恶的理由和底气,更还给了他们行恶的机会和把柄!
本就崩坏的礼乐被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将人伦纲常践踏在脚下的,可不只是赵盈一人。
而对赵姬和嬴政说过污言秽语的,又何止是面前这二十余人!
赵姬看向赵盈等人的目光颇为冰冷:“不知那只会口出秽言、邪言、恶言的舌头历经炙烤之后能否干净几分。”
“不过不干净也无碍,能用于饱腹也终归是让它有了几分价值。”
嬴政心头寒意更盛。
怪不得王弟言说女人疯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赵姬对赵盈等人的刑罚,属实是太残暴了!
嬴成蟜的声音也多了几分讪讪:“那烤舌头的火不会就是……”
赵姬失声而笑:“蟜儿怎会有如此想法?”
“炙烤过那般浊臭之舌的火定然污秽不堪。”
“怎配用来炙烤给人吃的食物?”
“蟜儿且放心,炙烤羊肉的火乃是孤取今岁芦苇而生,取桑柴、松柴、栎柴、稻穗、麦穗配伍为薪。”
“如此,方才能激发羔羊之本味,又能壮筋骨、安六腑。”
嬴成蟜都被赵姬说饿了。
上前两步,嬴成蟜搓了搓手,一脸期待的笑道:“那咱先吃饭?”
“呜!呜!呜!”赵盈的脸死死摩擦着地面,五官扭曲变形,双眼竭尽所能的看向踩着他脸的战靴和战靴的主人——嬴成蟜。
你们吃不吃饭的且先不说。
能不能把脚先拿走!
别碾!别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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