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屈彻却真的没法说嬴成蟜不是先祖祝融的转世身!
景畴继续开口道:“今岁腊祭之时,秦国君臣接连祭祀天地、列代先祖、臣神、天神,长安君皆随之。”
“唯祭先祖祝融之际,长安君立于侧旁观,不曾祭拜。”
“先祖祝融却并未因此而怒。”
“屈贤侄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昭愿轻声一叹道:“屈兄,便是连先祖祝融都认可了长安君乃是他的转世身!”
“我们又如何能不认可?”
“且也幸赖先祖祝融转世为长安君,方才能于楚灭国之后依旧得享如此祭祀啊!”
大秦祭祀祝融,独嬴成蟜不拜,秦国君臣和祝融却都未曾因此动怒。
这就说明无论是秦国君臣还是祝融都认为嬴成蟜不祭拜祝融是正常的。
但除非嬴成蟜是祝融的转世身,亦或是比祝融更高位的神,否则嬴成蟜岂能不拜祝融!
他们这些子孙后代不努力,搞得先祖不得不重新投胎为自己的祭祀想法子。
他们这些子孙后代不臂助一二也就罢了,如果还多加阻挠的话,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屈彻不得不退了一步,不满的拍着案几道:“即便如此,至少也不该如此谄媚啊!”
“比照着长安君的身材样貌雕刻祝融像算怎么回事!”
昭愿声音复杂的说:“据劳氏所言,他们会在雕刻成型之后将雕像赠与大秦。”
“倘若长安君以为此雕像可用,劳氏便会用此雕像取代昔之雕像进行祭祀。”
“祭祀数载之后,若劳氏的日子能有所好转,便说明他们的祭祀无误,先祖祝融再次对他们降下了庇佑。”
“昭某以为此策甚善。”
“昭某亦意欲如此施为!”
屈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昭氏亦要供奉长安君?!”
身为江南百姓、楚国遗民,家里却供了个嬴成蟜,全家上下每年对着嬴成蟜五体投地。
这要是犯了事儿,秦国法吏来抄家的时候都不敢肆意妄为。
只要劳氏、昭氏老实一点,他们的日子能不蒸蒸日上吗?
昭愿纠正道:“非是供奉长安君,而是为先祖祝融恢复本来面貌!”
景畴也缓缓颔首道:“昭贤侄所言,有理!”
“为先祖恢复本来面貌,确实是我等子孙后代应尽之务。”
“今景某已非族长,不过景某会尽快与吾儿商议。”
“如无意外,景氏亦会再造雕像。”
屈彻双眼瞪的更大了。
你孙女可是嫁给长安君了!
虽然你孙女只是小星,你也算不得长安君的岳大父。
但你丫每年对着你孙女婿的雕像行大礼,你真能弯得下腰?
迎着屈彻震惊的目光,景畴面露笑意:“屈氏若是不愿如此施为,亦无不妥。”
“只是,景某以为此等祭祀大事合该以先祖的心意为准,再与族人共商之,而不是因个人好恶而断。”
“今屈、景、昭等诸族皆遭重创,若是一步踏错便可能再无振兴之机。”
“屈贤侄!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凡事要好好考虑啊!”
景畴在笑,景畴的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迎着景畴隐含威胁的目光,屈彻终于无奈轻叹:“屈氏在内史郡势单力薄。”
“景叔父若是寻得了得利匠人,还望景叔父能引荐一二!”
景畴朗声而笑:“好说好说~”
“为先祖能恢复本来面目,饮胜!”
屈彻、昭愿也举起酒爵,心思各异的高呼:
“饮胜!”
饮尽爵中酒后,景畴将酒爵放在案几上,拱手一礼歉然道:“景某合该送儿子进学去了。”
“不能与二位共饮,还请二位原谅则个。”
昭愿笑而拱手:“此乃大事,自是不能耽搁。”
“不知是哪位贤侄要去进学,又拜了哪位名师?”
“若是景叔父不弃,我等亦当一同前去道贺啊!”
景畴强压着笑道:“还能是谁人?便是景某嫡长子,颇儿!”
昭愿目露讶色:“谁?守正(景颇的字)?!”
“守正年已过四旬,竟还要……”
昭愿瞳孔突然一缩,失声道:“守正贤侄莫非是要往大秦军校进学乎?”
景畴再也压不住笑容,嘴角疯狂上扬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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