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溃从李遂身上学到的技巧终究是派上了用场,以往来说魏溃最为头疼的就是擅于四两拨千斤的敏捷型。而一次次和病猫那快到肉眼难寻的刀法的对练之中,魏溃终于不再拘泥于依赖“狂化”的手段强行拔高自己的速度去跟上对方,而是将自己过往的理念抛开,化作大巧如拙。
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和曹白虹相比简直就是龟兔赛跑,但却没有破绽。
一个人的架势,怎么能没有破绽?天底下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武功!
话是这样说没错,并不是魏溃本身没有缺陷,是因为在曹白虹面前,魏溃这样的姿态却完美地弥补了弱点的存在——说起来很简单,但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
因为他更高,更强壮。
尽管曹白虹在女子中已经算是挺拔的了,那经过多年锻炼的力量也要超过寻常男子,但和魏溃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这是魏溃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面对高手时一丝不苟地在全力防守,放在过去那简直像一个天方夜谭,但在历经与海格力斯殊死一战之后,魏溃对于武道的理解又升高了一个层次。
曾经的他追求极致的进攻,不胜便死,但在“真的死过一次”之后才领略到生的可贵,自己这条命可是要做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又怎能在此之前就了断?
攻不进,破不开,停不下来,曹白虹完全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怪圈之中,她心中非常清楚表面上自己在不断地进攻,但实际上这场战斗的节奏却被这个年轻人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剧烈的心跳如鼓声震天,节奏有序的“咚咚”声逐渐提速,变得狂野而无序,就在曹白虹因为这战鼓隆冬而犹豫的刹那,魏溃突然发难。
双戟自由落体式地下坠,魏溃抛弃了自己的兵器和枷锁,向前猛进一步,他穿越了气旋,将拳锋送到了曹白虹的面前。
他的确需要在自己的武术之中将防御融入进去,避免让这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被狂性和凶猛给孤立,但如果要赢的话一味的防守是不够的。
就像他在暴力破解了宝音和尚的金刚绝学之后,对于“金铁衣”这门功夫的评价一样,沙包一样挨打迟早会有被攻破的一刻。
对于逐渐适应了慢而细腻防守节奏的曹白虹来说,这快而粗暴的攻势令人措手不及,所以曹白虹也不得不让切磋就此结束——以一个强行平局的方式。
在魏溃的拳头距离自己胸口还有一寸左右便中止的刹那,亮银枪终于也姗姗来迟地停在了熊虎的眉心。
“这算什么,平局?”小郁也不知道是在问比武的两人还是在问身边的人。
“这肯定是我们馆主赢了啊,拳头再重也打不死人,长枪不比拳头厉害多了?”武馆内的学徒可不认为这是平局,对比二人处境得出结论。
“但是魏溃是先出拳然后停了下来,那拳如果打出去势必会影响到曹前辈回防的线路,所以说还是魏溃赢了。”泊儿立刻反驳道,他们所处的位置能把战场一览无余,自然不会任由对方去胡说。
也不等对面回话,贺难立刻衔接补上攻势:“你说拳头打不死人,你上去让他打一拳看看呗!”
“嘿,不服咱俩也单练一下?”可能是一时间没有想好说什么,那学徒试图将文斗转化成武斗,他算是身板比较硬朗的,而贺难看起来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鸡一个。
“呵呵……你以为那家伙是病猫的高徒,我就不是了?”贺难狐假虎威,还亮了亮腰间的佩刀,借此来吓唬一下对方——虽然李遂说他心思不在练武上所以就没提过收他为徒这一茬,但也多多少少指点了两招,才给了贺难借题发挥的勇气。而且贺难用的是刀,从表面上看还真比魏溃看上去更像是得了“真传”的。
“行了,都别吵了。”就在屋内两拨人起哄要再来一场,贺难连对面输了就让他脱光了衣服去街上裸奔、自己输了就想办法赖账的主意都打好了的时候,曹白虹和魏溃已经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谁赢了?”观众们异口同声。
“啊,这一场算是平局,我们各取所需。”曹白虹从武馆正厅的桌子上那堆成一摞的书本中拿起最上边儿的一卷随手扔到魏溃手里:“你自己能看会就看,看不会我也不会教你的。”
贺难倒是不干了,随便扔一本不是糊弄人呢么:“您这好歹也是四大高手,这么随便就给我们打发了啊!”
“虽说是残猿一脉的绝学……但这可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只要拜进本门都能学,和丐帮那本降龙掌差不多……能不能学会看你自己。”曹白虹已经得到了李遂的去向,才懒得搭理贺难——她欣赏的风格是李遂那种带点儿憨气的正道侠客,不喜欢贺难这种油嘴滑舌的诡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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