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会输给贺难。”关凌霄冷笑一声,或许只有他知道他这么说的理由。
“虽然我受了贺难一剑心态不稳,但说到底我的武功更高,而解决掉他之后,无论我会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以摩诃迦是那逆天的功法都能将其它人杀得一干二净。”虽然直到今天为止他也没有见过同伴,但至少也从守卫的聊天当中拼凑出了当日的战况。而听他的口气,柴思畴的确对此深信不疑。
“呵呵……”毫不留情的嘲笑和不容置喙的驳斥出现在了关凌霄脸上:“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一定会输给贺难的理由了……”
“同样是被邪剑所伤,贺难在战斗当中可没有丧失斗志,反而拼命地在寻找机会,而你只不过是被刺中之后就意志大损,甚至到今天也是——那小子可是一刻都没休息仍在活跃着呢!”关凌霄又道,几乎是逐层地在剥离柴思畴的自我欺骗:“而正面战场上也没有你想象当中那么大的优势……摩诃迦是已经油尽灯枯,无非就是谁用命去接下那一招而已,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或许没等到运功,那个番僧就已经因为透支生命力过多而死了。”
尽管柴思畴的眼神当中暴露出了他对关凌霄的结论并不信服,但还是保持着那副静候高论的神态。
“再要说的话,那就是贺难虽然弱得像坨屎,他自己也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他还是选择独自一人来追击你,尽最大的可能让正面战场的力量不被分散,我不好评价他这个决定是否理智,但至少证明他的勇气就已经在你之上了。”也不是非得要把贺难夸到天上去,总之关凌霄为了激怒柴思畴还是挺不择手段的:“反观你么……算是什么?用手下去给自己当人肉盾牌?就连现在还想着什么摩诃迦是用他那烧命的功法拦住追击?”
“同样是牺牲的对象,贺难选择了自己,而你选择的是同伴——就算你真的毫发无伤地杀掉了贺难又能怎样?就算两把宝剑都落入你手里又能怎么样?这早就是一场无关劫镖的不死不休的战斗了。”关凌霄同样也是一个组织的首领,甚至如今全武林都得向他俯首,所以他并非没有资格在这方面教训柴思畴:“受国之垢为社稷主,受国不祥为天下王……连这样感悟都没有的你就算能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在你的领导之下无衣真的能重造旧江山?”
“你懂什么……只有活下来的人有资格去逐鹿,死去的人除了骂名之外就什么都不会剩下!”柴思畴的愤怒并不源于对方对于自己人格的贬低,而是关凌霄彻底地否定了柴家的理想:“什么受国之垢受国不祥,我的先祖就曾经亲自冲锋陷阵对抗武林,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难听的谥号与可笑的一生?他去受国之垢才导致山河破碎,而柴家正因为远遁关外积蓄实力才有了今日的无衣!”
“我又没当过皇帝,也不想对一个死人评头论足的,但现在的你不是还活着么?所以你难道还有‘逐鹿’的资格不成?”关凌霄当头棒喝,一棒子就打断了柴思畴言辞当中那并不牢靠的支柱:“而死去的人也并非一无所有,至少那个摩诃迦是在我这儿可比你更受尊敬。”
“我对我当下所处的困境并不否认,但那点可悲的敬意又有什么用?世人总是喜欢传颂过去的悲情英雄罢了,说到底你我观念不同,于我而言哪怕是死也要留下些切实的东西,而非什么虚无缥缈的意志。”柴思畴愤然。
“是吗?那我还真得跟你说一声,摩诃迦是也并非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哦!”关凌霄看着柴思畴那因为发觉而变得有些惊恐的脸,继续道:“而既然你这么喜欢在死前做贡献,那我也可以让你留下遗产。”
柴思畴知道关凌霄不会就这样杀了他,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却更加失措。
他留下的东西是否属于他本人无所谓,但他的名字本身就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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