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你现在在哪工作的?”华凤梅问道。
她最近在酒店里做清洁,就是在客人退房以后,打扫客房的卫生,还要铺床之类。
白班夜班两班倒,很熬人,而且干的腰椎不舒服,女人一到中年,身上若是没有一技所长,要么在家里带孩子,要么出来做这些工作。
她看顾姐气色不错,问问她工作的情况。
薛楚楚倾着耳朵听着,以前顾阿姨来过她家,也会和她妈妈聊聊工作,不过两人的工作差不多,都是那种体力活。
薛楚楚虽然才上高一,但她清楚生活的苦,所以涉及到钱的方面,她更关注一点。
顾阿姨听到凤梅提这件事,她笑了笑,一反平日里的平静,语气带了点高兴的味道:
“我最近在禹州大厦里面呢。”
“啊,那是好地方啊,咱们禹州的地标建筑。”华凤梅有点惊讶。
她问:“里面的保洁工资咋样,一个月有三千块不?”
顾阿姨:“……”
十几年的姐妹了,难道不能盼她干好一点吗?
不过顾阿姨倒也理解,正是因为十几年的关系,凤梅才比别人更了解她,知道她的本领。
“不是保洁,是厨师。”顾阿姨道。
“厨师?”
这点华凤梅认同,同为女人,面对顾姐的厨艺,她只能羡慕,没想到她找了份厨师工作。
“厨师干起来轻松多了吧?”。
“是轻松,我早上一般六七点起来,下午两点就回来了,一周有两天休息呢。”
这下轮到华凤梅诧异了,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能休息八天呢,她一个月才两天的休息。
“工资咋样,管吃吗?”她问。
“一个月扣掉五险一金,到手五千,管中午一顿,节日有礼品。”顾阿姨如是说道,然后看着好姐妹脸上的表情,她居然有点微微的爽。
这工作不论哪方面,顾阿姨无不是极其满意,公司环境好,公司的人也好,很有礼貌,她做的饭好吃,领导还说要给她加工资,至少加一千块。
找到这样一个好工作,这段时间顾阿姨心里开心,又不好主动找人说,那样会显得爱显摆,现在好姐妹主动发问,她哪里还会隐瞒。
华凤梅听的快不信了,真的有这样好的待遇吗?
怎么说的跟假的一样?
像她这种农村出来,五险一金这种东西,基本上只存在于听说之中,她工作过的任何一家,从没说要给缴这个。
为了以后的养老,她是自己买保险,要缴不少钱呢。
更别说五千块的工资了,禹州这种地方,工资普遍在两千块左右,她平时累的腰椎疼,才能拿到接近三千块。
除非像有些妇女,去工地干活,或是去进厂里,干那些又脏又累,或伤身体的活,比如电焊之类的,才能拿五千以上。
可是她闺女还在禹州呢。
华凤梅没忍住,问道:“你那工作还缺人吗,我不要五千,能拿个两三千就行。”
主要是双休,还是五险一金,不用上夜班,比她现在的工作好多了。
顾阿姨说:“我明天去公司帮你问问。”
对于凤梅,她知道这一家子苦,如果能帮一手,顾阿姨还是十分愿意的。
她们两的关系,并不是那种盼着对方越惨越好的,那不是姐妹了,那是仇人!
顾阿姨没坏心思,真的希望对方越过越好,凤梅这些年吃过的苦头,她看在心。
凤梅长得比她好看,其实当年如果改嫁,能嫁出去,但偏偏没嫁,宁愿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
……
中午吃完饭,外面的阳光到了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
薛元桐胳膊碰了碰拿手机的姜宁:
“我们去钓鱼吗?”
“行。”姜宁收起手机。
刚才他给邵双双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明天顾阿姨会介绍人到她公司。
先看看厨艺,如果厨艺还行,就让她做个厨师,如果不行,则让她负责买菜之类,给顾阿姨打下手。
华凤梅作为顾阿姨的朋友,人品至少有保证,而每天的买菜,做杂活这些,这样的人挺适合,他不至于吝啬到不给机会。
众生皆苦,他偶尔择人渡之,倒也无妨。
“楚楚,你去钓鱼吗?今天我和姜宁比试钓鱼,晚上你有口福了。”薛元桐展示了一下她的宝贝鱼竿。
“那我去看看。”薛楚楚没拒绝,反正钓鱼很安静的,她拿着英语小本本,在边上记单词便是了,换个地方学习而已。
“好嘞,姜宁,快给本姑娘备马!”
姜宁弹了她一下:“备你个头,河边又不远,跟我走着去。”
“姜宁,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你弄鱼饵了吗?”这个天气蚯蚓不好挖。
薛元桐说:“我从网上买了假鱼饵。”
她展示给姜宁看,鱼钩上有个小小的金属亮片。
姜宁夸道:“你真聪明。”
“可不呢!”
三人一路走到河坝。
河坝上铺着柏油路,下方贴着浍水河的边缘,是一片平原,大概有一个半足球场大小,那里停了不少汽车。
之前初秋的时候,经常有人在平原上野营,弄一些烧烤之类的东西,现在冬天,人少了许多,只有天气好的日子,才有市区的人愿意过来玩。
今天天气好,河边自然少不了钓鱼佬。
平原附近的河边,每隔一段地方,或坐或站着一两位钓鱼佬。
姜宁三人拿着鱼竿,拎着小马扎,他右手边的薛元桐长得可爱,再右边的薛楚楚,更是将花季少女的形象诠释到了极致。
钓鱼佬多看了两眼。
“呵,这小伙子一点不专业,哪有带妹子来钓鱼的,还一带就是两个,钓鱼啊,该是孤独的,自由的,该是在喧嚣中久违的寂静!”
钓鱼佬一点也不羡慕,只是语气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