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类而战……我还是一个人类吗？”达里木公子的身体已经被融化在王座之上。

他和座下的复仇远古巨龙，已经成为一个整体。

就像《火山之歌》中记载的那样，复仇的骑士西格罗夫特，与迷失巨龙灵魂融合，结合成了真正的复仇巨龙，只有怀揣仇恨之人，才能将它唤醒。

此时的达里木公子，大约就代替了西格罗夫特，成为与复仇远古巨龙结合的复仇者。

“对你来说，或许是不是人类不重要，重要的是复仇。”罗素看出来达里木的状态，他已经算不上是人类，“冰棱巨龙，和你的父亲，以及你，都被霜雪巨魔所杀！”

“不错！”达里木脸上的痛苦表情绽放，“人类不值一提，唯有复仇永无止境！”

伴随着他的痛苦挣扎，整个黑色破布模样的复仇远古巨龙，也跟着无风颤动，身形变幻莫测，甚至看不出巨龙的模样，就像是一件破烂的衣服在摇曳。

好一会，达里木公子才缓和住痛苦，气喘吁吁的说道：“罗素，多谢你将我从深渊中拉出，让我明白自己的使命……我会复仇，向霜雪巨魔复仇！”

“但你现在的样子，我很怀疑，你能不能维持住自己的神智。”罗素担忧道。

“是啊，我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达里木公子看向自己的双手。

往事一幕幕在心头回荡。

片刻的思索之后，他猛地伸手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没有鲜血，只有黑幕。

他的手就像是掏进了一摊墨水中。

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硬生生的扯出了一根骨头，从形状上看，像是一根肋骨。

他抓着肋骨，气喘吁吁：“彻骨之痛，才能让我铭记自己的使命……复仇！”

肋骨在他手中，渐渐发生了变化，弯曲的骨头渐渐拉直，并向两端不断延长，很快就化作一柄白色的晶莹剔透的骨头长矛。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根骨头长矛，接着将它轻轻抛起，扔给了百米开外的罗素。

巨头几乎头抵着头。

两名远古巨龙骑士，在各自的王座之上端坐，空间在彼此的正前方一分为二。规则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空间，让一边明亮如琥珀，一边阴暗如深渊。

啪嗒，罗素接住了这根晶莹剔透的骨质长矛。

若非是亲眼看到达里木公子，从自己胸腔拔下来的肋骨所化，很难相信这么漂亮的一根水晶般的长矛，竟然是一根骨头，还是一根人骨头。

“它是……复仇之矛！”达里木公子怒吼，“罗素，带着它，挥舞它，我会从深渊中醒来，向霜雪巨魔复仇，复仇！”

复仇之矛在手，罗素迅速感知到，这并非普通的骨头，而是规则之力的幻化。

达里木与复仇远古巨龙融为一体，他的身体自然也是复仇远古巨龙的一部分。

“我会的，达里木。”罗素承诺道，“我会带着你，让你完成复仇的使命。”

“谢谢。”

达里木公子转过头，遥遥望向冰棱大公国的方向，哀伤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我的国……让我们一起复仇……”

渐渐的。

他的身影，以及座下复仇远古巨龙的身影，都开始缓缓淡去，随时可能会消失。

罗素忙问道：“达里木，为我解惑，西格罗夫特哪里去了？”

达里木转向罗素，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我就是西格罗夫特，西格罗夫特就是达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