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长短腿,整个脸上布满了肉疙瘩。
看上去就像小了一大圈的长着黑色头发的食尸鬼。
被拖出来后,那渔夫就像是要杀了她一样,猛地向她的肚子、头、后背踹去。
一点力都不留。
不过这女孩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被送走的不是你!”
“啊!”
“为什么被送走的不是你!”
渔夫大声咒骂着。
“啊——我错了!我错了!”
女孩凄厉的嘶喊着,求饶着。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而且也没嗅到他身上有酒味。
“砰!”
渔夫又是一记重踢。
女孩却没感觉到身体的剧痛,反而听到了父亲的惨叫声。
“啊!”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一个长着很好看,背着双剑的蓝眼睛男人挡在她身前。
父亲的惨叫声,就是因为踢到了蓝眼睛男人的腿。
背着双剑的蓝眼睛年轻男人,冷漠地看了眼,捂着右腿还在哀嚎着的父亲。
转头露出温和地向她笑了笑,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
“诶~”
仔细看了看女孩的相貌,艾林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现在终于知道渔夫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用意外律抵债了。
歪嘴、斜眼、突嘴,再加上驼背和长短腿……
几乎就是前世《巴黎圣母院》描绘中的加西莫多。
一匹肮脏的破布胡乱地披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除了刚被打出来的淤青和伤口外,还有很多旧伤的痕迹。
再加上刚才那副熟练护住身体要害的反应。
一看就是经常遭受毒打的。
艾林恨恨地瞪了一眼渔夫。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孩子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一个父亲怎么能这么殴打自己的亲生骨肉?
而且听他之前的咒骂,女孩平时还会帮家里洗衣服、带孩子。
真是畜生!
艾林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上一世出生孤儿院,这一世又穿越成孤儿的艾林最看不得这样的事了。
勾起了他很多非常不好的回忆。
渔夫还在哀嚎。
艾林低头沉吟片刻后,右手伸进了皮夹里。
“砰!”
一个皮质的钱袋被扔在了地上。
“这里面有一百奥伦……”
“你不是想把这女孩送走吗?”
“我要了!”
艾林冷冷地道。
然后也不管渔夫同不同意,就牵着女孩的手向门外走去。
女孩刚从疼痛和眩晕中回神,意识到眼前这個蓝眼睛的古怪男人要将她带走,便突然挣扎了起来。
“我不要走,爸爸!”
“我不要走!”
艾林一个不留神,握着女孩右手的手被挣脱了。
被打的都不成人形的女孩向着毒打她的父亲跑过去。
可他的父亲根本不在乎她。
那渔夫刚从疼痛中缓过来,就瞬间扑到了钱袋上,然后晃着精致的钱袋,听着“叮叮叮”的钱币碰撞声,迫不及待地打开一枚一枚数着奥伦。
见女孩跑过来,吓得他一脚就将其猛地踹了回去。
“滚!”
“我不是你爸爸,现在你就是这位猎魔人大人的了。”
说着渔夫弓着腰谄媚地向艾林笑了笑,死死捂住了钱袋,似乎生怕他反悔。
“呜——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女孩还在痛哭着,不过这时已经不敢再接近渔夫了。
“滚,你这个丢人的小怪物!”渔夫见她赖着不走,又想走过来踹两脚。
却被艾林一个眼神逼回去了。
年轻猎魔人强忍着一剑杀了渔夫的冲动,看着地面上哭泣着的女孩,叹了口气。
体内魔力运转。
一个亚克西法印后,女孩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也不嫌脏,艾林右手一搂便将女孩抱起,放在了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向村口骑去。
路过维瑟米尔面前时,他发现猎魔人大师欲言又止。
不过。
最后猎魔人大师也只是叹了口气,便也翻身上马了。
“两位猎魔人大人走好啊!”
渔夫小心地护着钱袋目送三人离开。
等到最后一匹马的声音消失在巷道尽头时,渔夫才收起谄媚的表情,将钱袋放在耳边提了提。
“叮叮叮~”
金属碰撞声悦耳动听。
这可是100奥伦啊!
他捕鱼捕一年不过才能挣个十奥伦!
“真是个傻小子!为了一个小怪物竟然花这么多钱……”
“猎魔人也不过如此!”
渔夫看着巷道尽头得意地嗤笑一声,浑然没有亲生骨肉被带走的难受:
“嘿嘿嘿……去酒馆去酒馆……”
“这次我要点最贵的啤酒!”
……
离开渔夫村,人类的丑恶嘴脸令维瑟米尔、艾林和玛丽都沉默了许久。
等从岔路走上前往温格堡的主道时,年轻的猎魔人才看了眼趴在马背上熟睡的小怪物,突然出声:
“抱歉,维瑟米尔大师。”
“我有些冲动了!”
“那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维瑟米尔摇了摇头,开了个玩笑,“只要伱别忘了猎魔人大师需要资助学派的那部分就行了。”
“当然,一扔就是一百奥伦……”
“艾林大师出手可真是阔绰……”
被调侃的艾林苦笑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或许只要扔个一两个奥伦,甚至以渔夫的样子,可能不用花钱就能把小怪物带走。
不过以金钱衡量一个稚童的生命,令人心里不适。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把那袋钱扔了下去。
当然。
用一百奥伦买一个心情舒畅,艾林还是付得起的。
杀了大狮鹫,又做了一个侦探委托后,迪特给的一千二百奥伦,维瑟米尔只肯拿一百……
玛丽甚至以“没上前战斗”为理由,红着脸连一个奥伦都不愿意收。
加上之前班·阿德学院送的。
现在艾林身上足足有将近两千奥伦的巨款。
这还不算马鞍袋里价值更高的魔法材料。
现在的艾林也算是一个小富翁了。
倒是维瑟米尔自从下山后一直没赚多少钱。
为艾尔莎赎身的日子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