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鹤并未开口,但他的手指已悄然扣上了剑柄。
他的剑非比寻常,不仅更为粗犷,剑身亦格外修长宽阔,黄铜打造的剑柄闪耀着精心打磨的光泽,尽管剑鞘显得年久失修,上面嵌着一枚小巧的八卦图样,这正是峨眉派玄真观观主身份的显着标识。
陆小凤默立在李秀之侧,良久之后,忽而发问道:“道长就这样目睹老友逝去,无动于衷吗?”
独孤一鹤并未回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
察觉到氛围的紧张,李秀之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打破僵局:“观主,夜已深沉,您还不休息吗?”
然而,独孤一鹤依旧保持着沉默,甚至身体纹丝不动,他的存在本身便是最好的回答——他若已寝,又怎会立于此地。
李秀之又开口道:“道长深夜到访,莫非心中也有悔意,欲寻一净地忏悔,以求心灵之安宁?”
独孤一鹤闻言,脚下一沉,坚硬的地板砖应声而裂,手掌紧握,青筋毕露,道袍在无风的室内自行翻飞,仿佛有无形的怒气充盈其间。
良久,他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直视李秀之,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令我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