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魏忠贤手中的宝剑跌落在地,再没了杀心。
他瘫坐在椅子上,惶然无措,被今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彻底击垮了神志。
客印月见对方不杀自己,心中偷笑,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她的确是怀了,不过才三四个月,可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因为无论大内侍卫,还是东厂番子、锦衣卫,又或者是朝中阉党官员。
她客印月看上了谁,想要吃掉,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谁特娘知道是谁的孩子。
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不过全都吃了堕胎药打了。
现在拿这种话来骗你魏忠贤,果然管用。
“忠贤,此事可如何是好?你倒是说句话啊……”
客印月假惺惺的凑过去说了一句。
魏忠贤呆愣半晌,突然呵呵笑了。
他正烦不知怎么给小皇帝交代,正烦纸包不住火。
客印月怀了龙子一事,将一切矛盾全部解决。
“夫人,休要惊慌,你穿戴好吧,随咱家一起,入宫面圣!”
魏忠贤朗声说着,站起了身,再次恢复九千岁的无双威势。
……
一个时辰后,乾清宫内。
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后。
朱由校面沉似水,看着跪在身前两人。
魏忠贤,客印月。
尤其魏忠贤,朱由校眼眶通红瞪着对方。
“厂臣,你说,李辛逃到安乐胡同,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追击之时,被他杀害?”
魏忠贤垂着脑袋:“是!陛下,逆贼可恨,不单害了骆指挥使,还害了八名左镇抚司的锦衣卫。此事十几个人亲眼目睹,皆能证明。”
“就连小臣,也差点被他杀害,再见不到陛下……”
魏忠贤说着说着声音哽咽,抬起头眼泪婆娑。
“呵呵!”
朱由校根本不为所动,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还说李辛死了,手下众人不顾你高声劝阻,将其斩成肉泥?”
“是!”
魏忠贤再道:“陛下,那逆贼张狂至极,誓不束手就擒,还要害小臣性命。手下迫不得已只能杀了他,只是人数众多,一人一刀之下,李辛也成了一摊烂肉……”
“呵呵呵……”
朱由校怒极反笑:“厂臣,你还说宫女白缨已被抓获,正在诏狱受审,挨刑不过已然死去,不过死前吐露不少东林党人和李辛合谋,共同谋害朕的皇后?”
“是!”
魏忠贤看着朱由校的态度不太对劲,还是咬牙说道:“陛下,事情已基本查明。”
“那李辛和娘娘都是祥符县人,甚至和太康伯张国纪关系紧密。”
“据太康伯交代,李辛原是个教书先生,将娘娘自幼看管,教她习字读书,娘娘见其博学,拜其为师父,二人师徒情谊深厚。”
“可恨,李辛竟罔顾人伦,对娘娘动了心思,曾被太康伯狠狠呵斥,随后为了逃离李辛魔爪,太康伯才将娘娘送入宫中选秀。”
“那李辛却不甘娘娘离开,竟参加乡试、会试、殿试,收买朝廷要员,与其结党营私,一路高中状元,只等着今日传胪大典,杀娘娘雪恨!”
“谁知宫女白缨行事败露,李辛才毅然挟持了小臣闯入后宫,打算亲自动手。”
“终究是娘娘福星高照,逃过一劫!这便是一切来龙去脉,还请陛下定夺……”
说完,魏忠贤一头磕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呵呵呵……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朱由校先是轻声冷笑,再放声狂笑,最后忍无可忍,霍然起身,一脚蹬在魏忠贤的身上,将其踹翻。
随后从桌上抓了一柄天子剑,拔剑出鞘,一时间满殿杀意。
他一脚踏在魏忠贤身上,怒声厉喝。
“呔,魏忠贤,你真当朕还是三岁小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