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意思不就是暗示让人觉得是我们的学生在窥视你吗。”开口的人是总府的老师,也是长鱼凡的老师。
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
自己的学生被这样污蔑,肯定不高兴。
纪雀抬头望向说话的人,“我没有暗示。”
“实话实说。”
那人“哼”了一声,看向公南乌。
“你这话说出来的确容易让人误会。”公南乌开口主持公道。
“误会是你们的问题。”纪雀漠然道,“你问我都告诉你了。”
“我从来不暗示,要说就明说。”
“就像我觉得那三个人都是废物,堂堂总府的学生还打不过一个一级骇鬼,差点儿让可怜的我送命。”她说着,手一摊,“那我就直接说。”
这话说的让别人一拳打在石头上。
你说我暗示他们窥视,我就直接明说他们都是废物。
听得总府的老师们牙痒痒。
别的不说,那三人都是总府的翘楚。
特别是公南曜,是总府如今最有天赋且最被看好的学生。
以后是总府的希望。
可上次遇到骇鬼之后,又用了迷障生,魄被打散现在整个人都还是失智的。
躺在床上的活死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法子让他好转。
总府捧在手里的骄傲和希望,就这样黯淡下来。
如今听得纪雀开口就是废物,总府的人都怒了。
甚至是站在她对面的公南乌,也沉下了脸。
公南曜不仅是总府的学生,还是他公南家的孩子。
“他们是因为除祟才遭此横祸,为了苍生和一方百土地的平安献身,你不尊敬惋惜就算了,还如此侮辱!”公南乌冷声道。
“让人尊敬惋惜是百姓的事,在修炼者的角度,就不该歌颂牺牲,谁的命都是命。”纪雀道,“就该告诉修炼者们珍惜命,只有自己活着,才能更好的保护别人。”
“歌颂牺牲式的死亡来成全自己的大义,不过是感动自己。”
方才被别人言语攻击让她不爽所以才说出了废物怼回去的话。
可现在听得公南乌的话,却打心眼里不赞同。
“当对上邪祟发现自己必死,除了牺牲还能怎么做?退吗?”公南乌看着纪雀,目露不可置信,“你可知作为修炼者一旦退了,会面临什么?”
“面临的是身后无数人血流成河。”
“是生灵涂炭,人间炼狱。”
“我一个人打不过退了,后面总有厉害的人,怎么就是人间炼狱了。太夸张。”纪雀皱眉,似乎是在想着公南乌的话,似乎又是在想着怎么回嘴。
“如果所有修炼者都这样想,正道便无光。正道与邪道最大的不同,是善。”
“善与恶本无法区分,不过立场不同。可正道的善,就在于能处于不同的立场去为善。”
“我死,对我来说是善因恶果,但无数人的活,就是无数人的善果。”
“所以善因,终究结善果。”
“你可以不为善,但不能贬低为善的大义者。”
“今日你说他们三个废物,可知他们三个为了除了那个骇鬼牺牲了多少?公南曜本是总府期望最高的孩子,假以时日成为天命者也是有可能的。”
“可如今他却躺在床上成了活死人。”公南乌说着,咬牙质问,“难道他不想有光明灿烂的以后?难道他不想成为天命者受万人敬仰爱戴?”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与骇鬼同归于尽。”
“你可以不成为他,但不能诋毁他。”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公南乌站在纪雀对面,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不仅总府的老师们沉默,一向维护纪雀的修习院老师们也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