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宏之事尚还未解决,可他们竟然又与吴世军谋反之事牵扯……
永贞帝瞬间满眼阴沉,眼底带上了几丝杀意:“朕记得,朕已经下令命人守住了整个郑国公府,不许任何人出入,吴氏是怎么回的吴家?”
冯蕲州没有说话,而原本还想着西南战事的几人也终是发觉了不对劲来。
吴氏刚一回府,吴家就连夜潜逃?
吴氏回府后不久,吴世军就突然造反,甚至于举兵围困河福郡?
如果说其中与郑国公府毫无牵连,谁信?!
陈品云和李丰阑都是忍不住看向永贞帝,就见到他脸上全是森冷之色,而片刻之后,就听到永贞帝寒声说道:“陈安,传邵缙!”
陈安明显感觉到了永贞帝的怒意,小心翼翼的答了一声之后,便快速走出大殿。
片刻之后,身穿盔甲的邵缙便大步走进殿内,朝着永贞帝跪下大声道:“臣邵缙参见陛下。”
“邵缙,你即刻带兵前往郑国公府,将府中一应人等全数捉拿。”
永贞帝说完之后,带着几分杀意道:“若有违抗,杀无赦!”
殿内诸人都是心中一凛,而邵缙直接抱拳沉声道:“臣遵旨。”
邵缙转身离开大殿之后,便准备带禁军之人出宫,只是出了御龙台见到了副将刚走了没多远,身后便传来有人唤他的声音。
“邵统领。”
邵缙回头,就见着本该站在永贞帝身旁的陈安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他连忙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陈公公,可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陈安看了眼邵缙身旁之人,那人连忙极为自觉后退开来。
陈安这才上前半步,几乎凑到邵缙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郑国公府之事牵涉甚广,且郑国公悖逆圣心,心存反意。陛下下令捉拿府中之人,其中难免会有小人借机生事,陛下不希望有不该有的传言,落进不该知道的人的耳中。”
邵缙目光微闪,抬头看了眼陈安,这才抿抿嘴角:“陈公公放心,温家心存逆骨,所说之言自然都是胡乱言语,若有人敢造谣生事,我定会绞了那人的舌头。”
陈安听着邵缙的话笑了笑:“邵统领是聪明之人,难怪能得陛下圣心。”
“陈公公客气,若说得圣心,这宫中有谁能比得过公公?公公在陛下身边数十年,谨言慎行,从不越雷池半步,深得陛下信任,邵某以后说不得还要公公多加关照才是。”
邵缙的话让得陈安脸上的笑容一顿:“邵统领客气了,杂家不过是个奴才,无权无势的,又有什么雷池好越?倒是邵统领年纪轻轻便已是禁军统领,将来富贵青云定不会少,若有机会也该是邵统领帮衬杂家才是。”
邵缙闻言淡淡一笑,朝着陈安拱拱手:“陈公公客气,我还要前往郑国公府办差,就不多留了。”
“邵统领请便。”
看着邵缙匆匆离开的背影,陈安那一贯挂着笑容的脸上渐渐的沉了下来,
自从永贞帝登基,而他又成为永贞帝身边贴身内侍之后,这朝中讨好他之人不知凡几,而想要收拢他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过来,可是邵缙却从来都没有对他示好过半点。
刚才邵缙说的那些话,旁人或许会以为邵缙是在向他示好,可是陈安却分明从邵缙的那些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邵缙到底是在意有所指,还是在暗示他什么?
那句“谨言慎行,从不越雷池半步”,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
邵缙他知道了什么?!
陈安紧紧抓着手里的拂尘,眼底划过抹惊慌之色,他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低声道:不可能的,邵缙怎会知晓他的事情,更何况他从未做过什么让人起疑之事。
邵缙虽是禁军统领,但他从不参与朝中储君争夺之事,也向来不多管闲事。
他绝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那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他刚才那些话定然只是随口所言,而他也定是胡思乱想自己吓唬到了自己……
陈安不断的在心中安抚自己,脸上的神色缓缓的松懈了下来,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
……
……
郑国公府之中,吴氏从那一日送信回来之后,便一直觉得心中发慌。
那天夜里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她不知晓,更不明白柳老夫人到底让她带给他父亲的是什么消息,但是她却还记得,父亲看完那信之后难看的脸色,更记得当时父亲不许她回来时说过的那些话。
父亲说,郑国公府亡定了。
他还说,他吴家这些年辛苦,却全数喂了白眼狼,他绝不可能为了郑国公府去死,更不可能同意柳净仪这个贱人的意思,用整个吴家去给他们郑国公府,给他们温家陪葬!
当时父亲和弟弟便想留她,可是吴氏怎么肯?
她的儿子还在郑国公府,她的孙儿也还在郑国公府之中,吴氏虽然不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唯有一样她却是很清楚,她知道柳净仪到底有多狠,更知道她心底有多无情。
如果她当真不回来,柳净仪绝对不会顾念温禄弦与她的“祖孙”情谊,更不会顾念她那个未出世的孙儿,温正宏不在府中,到时候谁能护着他们?
吴氏不顾她父亲和弟弟的阻拦,回了郑国公府,可是她心中的不安却是每日剧增。
好不容易想尽办法的在柳老夫人的饭菜中加了迷药,吴氏直接去领了温禄弦和冯妍过来。
“翠玲,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夫人,已经好了。银票、珠宝都装了一些,还有换洗的衣裳……”
吴氏低头看着丫鬟身边的几个包袱,检查一下直接将装着换洗衣裳的包袱扔了出去,只留下了几件藏着银票和珠宝的衣裳裹进了包袱里,然后又将另外一些银票取出来贴身收好之后,最终将防身用的匕首放进怀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