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夕盯着逐渐发红的胖手,皱巴着脸一边吹气,一边解释:
“我没想碰你,我只是想帮你缝扣子。”
江川柏看着她那副模样,想着肯定又是在演戏,装着“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之前就总是这样。
他收回视线,迅速脱下军服叠好,连带着那几颗掉落的扣子,整整齐齐地放在角落里的行军床上。
“晚上我搬去隔壁和孩子睡,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说话间,江川柏眼睛都不带转一下的,径直向屋外晾衣处走去。
换上昨晚刚洗的军服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
“哎,那个,下午你练兵的时候,自己也多动动,出出汗,你喝的不多,药效很快就散了。”
夏怀夕追出去喊了几句,结果人连头都没回。
要是原主眼睛没问题的话,夏怀夕应该是看见换上的军服,下摆处还是有些湿的。
虽然方才都是原主做的,但现在占据身体的却是她。
再加上本就对军人有一层滤镜,夏怀夕的心里那叫一个愧疚啊!
冷静下来,夏怀夕挪动着身子就想回房收拾,屋里正乱着呢。
心里头则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打算。
在回乡下娘家,离婚独自搬出去住之间选择,她还是觉得在家属院住着最为稳妥。
前世夏怀夕父母早逝,从小在叔叔婶婶家寄人篱下,好不容易勤工俭学熬夜苦读,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
眼看日子就要熬出头了,却英年早逝。
这会儿穿到八十年代,她可不要回乡下。
算算时间,今年的高考也已经过去半月,只得参加明年的。
这段时间她要是与江川柏搞好关系,这一年留在这儿也就能安安稳稳读书高考。
而且在这个政策变革后的黄金年代,只要她能瞄准商机,哪怕离婚离开家属院,她的生活也不用犯愁了。
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夏怀夕打算晚上再与江川柏说说好话,暂时可不要离婚。
她方才可都看见了,除了那张行军床干净整齐点,房间可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搞好关系第一步,营造良好的谈话环境。
然而刚踏进房间,夏怀夕就停下了脚步。
她宛若僵尸走向黑棕色大衣柜,确认镜子里就是自己后,只觉得眼前一黑。
镜子里照映出的女人,皮肤粗糙布满红疹痘包,膀大腰圆,堆满了肥肉,两条黑色长辫落在身前,抓起一闻尽是汗臭味,也不知是多久没洗。
走近原主睡过的床,直接眼角嘴角手脚统统抽了一遍。
一米五大的床上,换下的衣物,混着薄毯子被堆在角落成了山。
铺着的草席被原主睡得明显出现一块儿深黑印子,枕头虽然铺了一块白色绣花枕巾,却也是黄了一大片。
夏怀夕掀开一看。
得,下面的枕头也早就泛黄了,同样泛着一股汗臭味。
好歹前世的自己身材苗条,虽说近几年被提了骨干,憔悴了些,但收入不错,不说生活奢侈,但怎么说也是干净整洁,人人夸的,现在却成了这副德性!
“啊啊啊啊啊,脏死了!”
受不了这副脏乱的夏怀夕,嘴里自言自语似地叫喊着。
而手脚则是十分麻利地开始收拾。
叮铃哐啷地发出不小的动静。
引来院子外四五个看热闹的人,说说笑笑也不进门。
其中一位老妇人,看着摇了摇头叹气离去。
嘴里喃喃念道:“小江家的,这是又在唱哪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