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柏瞅了一眼被随手扔出去的马甲,眼里不免有些羡慕,可落在一脸无辜的秦瑞临身上时,却立马变了一副面孔。
垂着脑袋轻咳了几声,见夏怀夕一直盯着自己,江川柏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恍然大悟,指着大柱二柱,笑道:“两个臭小子几天没见,怪想的,就来看看。”
“你们继续试衣服。”
紧接着十分自然地便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跟着大柱二柱看动画片,全然没发觉身后几人的尴尬和异常沉默。
其中以刘芳最为尴尬,不过也庆幸这江川柏应是没听见那上一句话,不然也不会如此淡定地就这么坐下吧。
至于秦瑞临,尴尬之中还透着一丝迷茫,毕竟到目前为止谁也还没告诉他,这俩人之前的关系。
夏怀夕淡淡看着面前春风得意的江川柏,始终没有要说一句招呼的话。
直到刘芳和秦瑞临见情况不对,纷纷各自回了家和房间,她才出声叫了江川柏。
“怎么了?”江川柏心里一直惦记着事,猛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才发现只剩下自己和夏怀夕。
“不是说怕影响我名声,大晚上的还来我这儿?不回去了?”
夏怀夕挑了个离江川柏最远的沙发,缓缓坐下。
见这突如其来的疏离,江川柏先是一怔,可在看见夏怀夕冷漠的表情后,顿时又反应过来。
立马挺直了上半身,解释:“回去的,回去的,本来下午就该找你的,但是突然有事耽搁了,所以才这么晚来的。”
说着,江川柏起身就要从裤兜里掏出什么。
“是真有事耽搁了,还是被人缠住离不开身?”夏怀夕冷眼扫了一眼,态度淡淡。
江川柏拧着眉头动了动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夏怀夕的表情,手里的动作渐渐停下,“额事是真的,但也算是被人缠住离不开身。”
这话说完就没了下一句,夏怀夕久久等不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也逐渐开始冒火。
见他站在那儿掏了半天裤兜也不见掏出个什么,更是觉得不耐烦。
“你兜里到底藏什么了!”
江川柏一听,动作迅速,立马掏出一个绣着花的手帕,一只镶玉银手镯静静躺在里面。
忽而咧着一张嘴,不由分说便将镯子给夏怀夕戴上。
才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送这个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确实算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奶给我妈,我妈给我,让我给她媳妇儿。”
夏怀夕抬头看去,他的目光炙热坦诚,像是两颗跳动燃烧的火星,又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移开视线,夏怀夕往沙发另一半靠去,眉眼微垂,借着灯光研究起那手镯。
“你今天去县城了?”
突然的话题转变,又是让江川柏一怔,“对,去接个人,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怎么?是有什么怕被我看见?”
“当然不是,不过你在县城看见我,怎么不叫我啊?我还想给介绍一下呢。”
夏怀夕眉头又是一紧,瞥见男人似乎准备在自己身旁坐下,立马起身再次拉开距离。
撸下手镯还了回去,抿了抿唇道:“江川柏,你做事和说话能不能先提前打个草稿,我们现在离婚了,先不说你大晚上的随便进出我家,儿媳妇手镯给我做什么,你不考虑我就算了,难不成还想让那小姑娘在这无亲无故的地方也难堪吗?”
少了方才的冷淡,夏怀夕终于是不再掩饰心中的郁闷和愤怒。
气急之下,话音落下,拽起的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把人赶出去。
江川柏高大笔挺的身形,应是左右躲闪着退到了院门口。
眼看夏怀夕就要将院子门合上,赶紧伸手挡门。
“夏怀夕,听我说”
“把手松开,不然夹断手我可不负责。”
“不行,咱们之前说好,有什么误会都当面说清楚的,你不能州官放火!”江川柏有些着急,嗓门也不由得大了些。
这可把夏怀夕说笑了,手上又使了使劲儿,“江团长,你看看你说的,我可是最本本分分的老百姓了,哪里会放火?”
争执间,动静吸引了前头职工楼的注意,不少人更是探出了脑袋看戏。
而本应睡觉的大柱二柱也在这时候下楼来,水汪汪地看来,满是担心,“爸爸,妈妈”
听见孩子的声音,夏怀夕猛然收回了手,给门外的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大柱二柱你们怎么还没睡觉?”夏怀夕扯了一抹笑容,柔声询问。
“妈妈我们还没听你讲故事。”二柱眨着眼睛看向江川柏,眼里有些疑惑,“爸爸妈妈你们刚才是在打架吗?”
“没有,我们在玩!”
“可是,哥哥说”
“你们还小,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放心,我们没打架。”
见状,江川柏赶紧解释,“夏怀夕,你说你看见的小姑娘在这儿无亲无故,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当了她哥十几年,怎么我就不是她亲人了?”
哥?真误会了?
夏怀夕猛然一僵,垂着脑袋,一双眸子却是转了转,“那小姑娘是你亲妹妹?”
“对啊!”这一声比方才每一句都响亮,甚是在院子上空小小打了几圈转。
然而在瞥见夏怀夕递来的阴森森眼神后,瞬间又少了几分气势。
整了整毛绒帽檐,低声道:“这手镯就是她给带来的,我好几年没回去了,她就来看看,顺便跟我们一道过年。
我那院子没有准备多余的用品,想着反正都到镇上了,就干脆带她逛了逛。”
所以真是误会了。
然而夏怀夕听着却是有些发愣,她的记忆里好像没这号人啊?
哪怕是原主的记忆,好像也是没有的。
有吗?有吗!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