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在……在审案。”幕僚道。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脸愕然。
张年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审案?审什么案子?”
韦十一郎也忍不住问道:“如今这城中,还有比抢粮案更大的案子?”
幕僚点点头,见众人一脸惊疑,又忙摇头。
“到底是什么案子?快说!”张年一锤定音。
“张将军在审那日城外刺杀刘员外的刺客。将军说,刺杀朝廷命官乃是重罪,必须严加审讯,查明真相,绝不姑息。”幕僚小心翼翼地回道,“抢粮之事乃是本府事务,还是交由府君···您来处置合宜。”
话音未落,在场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这叫什么话!”
“张将军也太过分了!”
“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要任由这娘们撒野?”
张年暗道一声:妙啊,他倒躲了个干净!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呢?
刘绰心下冷笑:看来他们还指望张敬则能替他们抵挡一番呢!
“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刘某事忙,再拖下去,可真要耽误我回京过年了!”
张年心中叫苦,他不想得罪地头蛇,但刘绰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这个刺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干咳两声:“诸位,诸位,今日···虽然言辞激烈了些,但也都是为了关中百姓,并无恶意。裴家主、李家主、韦家主,要不咱们接着审案?”
韦昌给裴弘和李岩使了个眼色,自己上前一步,故作大度道:“刘员外,今日之事,是我们唐突了。您是朝廷命官,我们这些做地方士绅的,理应配合。只是,我们也希望刘员外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不要动不动就拿朝廷压人。”
刘绰也重新回座,扫了一眼在场的豪族,道:“张刺史,你不必为难,大唐自有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倒要看看,这关中的天有谁能一手遮住!”
张年见刘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连忙点头称是:“对,对,刘员外所言极是。大唐律法森严,我等自当依法行事。”
李岩冷哼一声:“还望刘员外能记住自己说的话,一会儿不要妇人之仁,刻意偏袒刁民。”
刘绰微微一笑:“李家主也是一样,一会儿不要无视律法,袒护作恶家奴才是!”
张年清了清嗓子,“升堂!”
不一会儿,几个农户被叫了进来。他们跪在地上,颤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府君,草民冤枉啊!这些人闯入草民家中便动手打人,口口声声说草民等偷了人家的粮食,还望府君为我等主持公道!”
刘绰静静地听着,待农户们讲完,没等张年开口说话,裴九郎已抢先道:“这些刁民胡说八道!我早已派人查探过,那伙儿抢粮的刁民就是这几个村子的人。”
刘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在绿柳耳边吩咐道:“把证物呈上来。”
很快,几个差役端着几袋粮食走上堂来。刘绰拿起一袋,递到裴九郎面前,“这上面可有裴家的标记?”
裴九郎想都没想便道:“刘员外莫不是在开玩笑?就算这些粮食是我家的,此刻也早已被偷梁换柱,改头换面了。你偷了人家东西,还会留着前主家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