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浑道,“回禀郎君,是的。”
“弄琴也参加,通知下去,谁输给她,部曲换洗下来的衣裳就由谁去浆洗。”
孟浑怔怔地张了张口,问道,“弄琴娘子虽然努力,但是想要赢的话……”
光是体型,她就十分吃亏了。
姜芃姬意味深长地道,“未必不能赢。”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击杀一个人。
哪怕身处劣势亦可以取敌方性命!
既然教弄琴,又怎么可以不教点干货?
孟浑脊背发寒,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沧州乃东庆六州二十一郡之一,北面商路通达,与北疆有比较密集的联系,两地商品互通有无,吸引了不少商贾前去做生意,从而促进当地经济繁荣,使得沧州成为东庆大州。
不过,这种繁华景象已经一去不返,如今的沧州到处弥漫着萧条颓废气息,不时有流寇抢掠来往商贾,原本热闹繁华的商路已经不见往日旧景,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颓坐在路边。
偶尔,还能看到一排排身穿孟家军服饰的兵卒提着枪巡逻,他们面色凝重地盘查行色匆匆的可疑行人,暗中克扣财物,趁机欺凌百姓,扣押走商商贾的货物,趁机敲诈勒索。
进出沧州,特别是孟郡一带的各个关卡更有重兵把守,因为匪寇杀掠抢夺,不得不背井离乡的百姓滞留在城门口,三三两两,衣衫破烂陈旧,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双眸只剩麻木。
“这些该死的……畜生!”
避开那些兵卒,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掩面啜泣,怀中抱着一个瘦得不成模样的孩童。
仔细一瞧,孩童面色青白,脸上有好几块斑驳淤痕,双目紧闭,呼吸已然停止。
小乞儿是老乞丐捡来的,从牙牙学语拉扯到如今十二岁,本以为后半生有个依靠,不曾想孙儿腹中饥饿,偷偷出去乞讨,不慎弄脏一个孟家军士卒的鞋面,然后就被对方活生生打死。
这哪里是保卫东庆,保卫百姓的守护神?
分明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地狱出来的恶鬼!
“骂什么呢,老畜生!”
有个耳尖的士卒听到些许声音,骂骂咧咧作势上前。
老乞丐干脆豁出去,对着那个士卒啐了一口唾沫,“骂你们这些畜生!”
不过片刻,路边晕开一片血迹,一具被戳了好几个洞的老乞丐躺在一具小乞丐尸体旁。
旁边的流民已经看得麻木,一双好似木珠子摁上去的眼睛,动也不动,就跟木头人一样。
此时,城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守卫像是老鼠碰见猫,变得谄媚而恭敬,点头哈腰。
骑着马的人不顾秩序混乱的百姓,直接纵马飞驰而入。
“小的有要事禀告郡守!速速通传!”
骑马的人双目赤红,布满血丝,脸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油迹,头发生油,面容枯槁,一瞧便知道他这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好几天的样子,甚至顾不上清理外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