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硬要往上凑……
李建昆也懒得解释,去到里屋,找出转让合同,甩在他手上。合同内容凭他的蹩脚中文水平肯定认不全,但阿拉伯数字总归认识。
引发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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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些许不利的因素,根本无法撼动当前火爆的君子兰市场,工藤认为这个生意近两年内仍大有可为,这期间还会诞生不少珍品,与其累死累活地去搜罗,倒不如盘家店,守株待兔。
两天后,来自首都的人报,在二版显要位置刊发《君子兰为什么风靡春城?》,文中把“君子兰交易”称为“虚业”,并指出“四化建设要我们多干实事”。
那他的荷包就彻底掏空了。
“花的话你想要,还是上次的价码。”
工藤在心里算了笔账,如果是这样的话,拿下这间铺子和里面的君子兰,至少还需要支付一百万美金。
这间铺子归公家所有。
美都子闻声扭过头,望着他一脸幽怨。
季美仙欣喜,打算就这么办。她不觉得放眼全国,还有谁比对面这位更会做生意,他都用了“相当”二字。
“后面打算做点什么呢?”李建昆问。
他的模式是派人出去找,找不找得到,全看运气。
社会各界这才知道,前几天发表那篇《对比郁金香经济,君子兰只是泡沫》的记者薛志文,遭人套麻袋毒打,险些致残。
喜乐花店里,美都子站在铺门旁,望着万宝街上或哀嚎,或痛哭,或发疯的人们,再回头看看满铺子的君子兰,身上冷汗涔涔,腿脚发软。
他必须得承认,对方是一个有胆量和远见的人。
除了少部分人早已赚得盆满钵满,更多的人赔得裤衩都不剩,市民们望着窗台上精心培育几年的君子兰,幽幽叹着气,不乏人直接抱起来砸了。
“我是用五十万人民币转……”
在此期间,他所属的机关——省文汇报,有领导过来探望,了解完情况后,怒不可遏,领导的原话是:“这股不正之风,这股丧心病狂,必须好好治一治了!”
工藤表情阴晴不定,这事儿他了解过,对方这又一铺子花,基本都是那天不好的新闻见报,市场行情下跌时,这小子趁机收的。
究其原因,是背后的推手太多。
在大巴快要驶出客运站的院子时,一扇玻璃忽然推开,季美仙探出头,喊出了那句她从未说出口的话:
“记得,有个东北姑娘爱过你!”
李建昆站在已经颇具寒意的西北风中,眼眶湿润,用力点点头。
一天后。
天知道,他那天吓出一身冷汗。
季美仙灿烂笑起,泪花随风飘坠,在阳光下犹如晶莹的钻石。
——
喜乐花店要转让的消息,甚至成为全市的一个新闻,毕竟这家店铺名声在外,另外前几天在它门口还发生过一场枪战。
附近的人们惊愕,换其他地方恐怕会有人要骂没羞没躁,不过这是热情的东北,有人鼓起掌声。
“当然。”
原因有三:
这三篇新闻,矛头直指人们购买君子兰的动机,以及君子兰交易所衍生出的腐败现象和治安问题。由此得出结论:奇高的君子兰花价应当平抑下来。
“弄个饲料加工厂您觉得靠谱不?我们这边杂粮不值钱,现在愿意搞养殖的人也多,设备可以从特区搞,我也算有点管理经验。”季美仙用咨询的口吻问。
“不不,李君,现在整体行情降了,理应便宜点。”
人们对此揣测纷纷。
她怕再也没有机会,虽然话是那样说。
“哦?”李建昆弯起嘴角。
春城的回应政策立马下发,其中有一条是:将君子兰交易的纳税额,提升至交易额的百分之六十。
“可是小姐,会长走的是海路,现在肯定还在船上。”
李建昆起床拾掇利索,在宾馆楼下坐上一辆波罗乃兹出租车,来到喜乐花店。
嗅觉灵敏的人意识到,这是一道行政指令。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季美仙没好气白他一眼,做完这个动作后,姑娘怔了怔,她好像从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即便是在私下里,也总是小心翼翼,很刻意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工藤数完那些零后,一脸无语:“这这……这也太贵了吧,又不是买铺子。”
“父亲,再支付这笔款项,咱们没钱了。”美都子也能捋明白,用日文和她爹交流起来。
她自告奋勇留下来暂时打理这间铺子,在收购珍品君子兰的同时,也做做不那么珍品的生意。
他甚至已经找好本地的“代言人”。
捣腾君子兰的人皆对此深表遗憾,以后或许再也没有出价这么高的收花商了。
该说不说,美都子和她爹心还挺大,说是要回泥轰办个展销会,收走这么多极品君子兰还不走。硬要往上凑……
美都子愕然,不敢想象父亲满载着近两百万美金的君子兰,回国后,却发现它们变得几乎一文不值,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而她这边,由于贪功冒进,把父亲留下来的钱全收了花,这些天却没有卖出一盆,她甚至连回国的路费都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