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烽薄唇很自然地张开。
接下来,黄衣女子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送,一切动作非常熟稔和轻柔,一看就知做过很多次。江书薇一直呆立在旁,静静观察着。
终于,玉碗见底,黄衣女子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黄色帕子,细心地给韦烽抹去嘴角的点点药汁。
“皇上,休息一会便可!”说完,她才站起身。
“蔷薇,你可以走了!”喝完药的韦烽,稍作停顿后,下逐客令。
“是的皇上!”黄衣女子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楚她现在的面部表情是怎样,语气也毕恭毕敬,更加猜不出她内心正想着什么。
直到那抹婀娜多姿的黄色身影消失于门外,江书薇才跟过去,关上房门,最后再回到韦烽身边,“好点了吗?”
“嗯!”韦烽拉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江书薇稍一挣扎,“皇上,这样会不会……”“放心,朕强壮的很!乖乖坐着。”韦烽手指在她樱唇点了一下。
闻到他嘴里传出的独特药味,江书薇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皇上,您每天都要服药?”
“刚开始是一天两次,现在是两天一次!不过蔷薇曾经跟朕讲,再过一些日子,只需半月服一次,直到完全不用!到时,朕就全然康复了!”
江书薇沉吟了一会,又问,“皇上,您是否觉得蔷薇姑娘有点眼熟?”
“嗯?是吗?”韦烽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皇上还记得桃源村吗?”
“当然记得!”韦烽回答得非常快,大手随即来到江书薇微微凸起的小腹,“薇薇,还记得我们种的相思树吗?不知现在怎样了。等皇儿出生,再大一点,我们一家四口再去一趟桃源村,重温一下美好生活,到时,一定比上次更快乐、更开心。”
见他一副憧憬和幻想的样子,江书薇也陪着微笑,内心却如翻江倒海,她在思忖着如何开齿,问出一个又一个疑题。
韦烽从美好憧憬中回过神来,发现江书薇一直愣着,半响不吭声,猛地一阵惊慌,“薇薇,薇薇你怎么了?”
江书薇从他身上起来,再坐上去的时候,与他面对面。
“薇薇,是否哪儿不舒服?”韦烽心惊胆颤。
又是默默注视了他一会,江书薇迟疑地问出,“皇上,您是几时认出我?”
“嗯?”韦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是指,您是如何知道冷蜻其实就是我?”江书薇清纯透彻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韦烽眼神一窒,没有立刻回答。“皇上——”
终于,四目相对,韦烽低缓地道,“还记得我们在山洞过夜那个晚上吗?”
江书薇略微思索,继而大吃一惊:“那么快?”
韦烽薄唇一扯,眼中波光流动,“你靠在朕怀里,嘴里喊的却是王璟鏘的名字。”
原来如此!是自己梦呓闯的祸!
“朕想你,到了不可救药,情不自禁地将那份思念寄托在另一个身份的你——冷蜻身上,明知那样很荒唐,可朕就是忍不住。”韦烽缓一缓气,“忽然获悉你就是朕日思夜想的人儿,朕悲喜交加。喜的是,朕终于找到你,悲哀的是,你连做梦都想着王璟鏘!”
他眼中的哀伤和怅然,让江书薇心生疼惜,赶紧解释,“我当时以为他死了,既伤心难过,又愧疚悔恨,我一直感到内疚,即使在梦里也想向他道歉。”
江书薇说着,不由忆起当年刚刚离宫的那段日子,多少个夜里,她在噩梦中醒来,每次,她都梦到王璟鏘对她说死得很惨很冤枉。
“朕没有处死他,原本朕也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你的表情和沉默,让朕动摇了,毕竟,你曾经对他有爱!”
想起当年那一幕,江书薇轻轻一叹,唉,又是不够坦白惹的祸,但也不能怪她,总不能如实对他讲,其实她还是处一女,侍寝那晚使计蒙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