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掌握了这內监与叛党的联系方式,便利用此法使了个反间计,传了个假消息过去,一举清缴了整个两江地带,以江宁,扬州,苏州,杭州等地为主的叛党势力,端掉了连瑞香楼在内数十个叛党的消息网络集聚点。
只剩部分叛党高层人员反映迅速狡猾,向西南一地龟缩逃窜。
康熙便下连夜下旨湖广总督,仔细盘查近期地方的外来势力,定要尽早将贼首捉获。
玥滢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修养身体,每天喝着苦的掉渣的安胎药,一边听弄巧讲些清查叛党的八卦。
“听说啊,御驾中与叛党勾连之人竟是个随驾的小太监呢。”
“啊,小太监啊。”
玥滢不禁想起了某个享尽齐人之福的小宝同学,不过想来这个小太监应该是个真太监了。
此次清缴叛党还算顺利,晚间康熙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脸轻松的神色。
见玥滢正坐在桌前手里弄着两根怪模怪样的木棍,中间还勾着些丝线,不由道“不好好在床上歇着,这是瞎忙活什么呢”
玥滢笑了一下,举起手上的针线道“臣妾在床上都躺了快半个月了,在不活动活动这身子都要锈住了,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就想着给肚子里的小阿哥做些贴身的玩意儿。”
康熙看着她失笑道“就你那手艺朕还能不知道,你当初给朕绣的荷包还收在乾清宫的箱子里呢,朕一直都没脸带出去。”
玥滢听着听着就起了点火气,可能是仗着自己是孕妇,也不想憋着,随手把钩针往桌上一拍就挑眉道“皇上既然嫌弃臣妾粗笨,做的东西上不得台面,那今后也别总逼着臣妾做那些个里衣袜子的,内务府养着一堆儿绣工精湛的绣娘,就算皇上要穿镶满了金丝银边的袜子她们也做的出来,何苦来为难我。”
康熙见她脸色不好看,似是真有些动气了,连忙上前哄道“朕并未嫌弃你,你当初那个荷包朕收到时不知有多欢喜呢,不过是怕你累着了,伤了身子,这是怎的这么大的气性。”
玥滢也觉着自己这脾气来的有些快了,大概猜到有可能是孕期激素分泌的原因导致的情绪不稳定,只是当初生安儿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
康熙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肩膀,小意哄了几句,见她脸色好转了,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桌上那两只木棒和中间已经织好的一小片物件看了起来。
“这是何物啊”
“这是给小阿哥织的帽子,月子里带着防风的。”
康熙仔细瞧了瞧,见虽只有一小片,但已经隐约瞧得出是一顶小帽子的轮廓,手感一触十分细腻软滑,捏着倒也薄厚适中,不禁道“你这法子倒是新鲜的很,倒是与织布有些相似。”
玥滢笑着拿过来,这清朝还没有针织之法,而且因为没有掌握先进的羊毛脱脂技术,因此清朝的毛纺织大部分依旧停留在制成地毯等粗糙的工艺制品。
只有一些极少数的羊种的羊绒可以作为人们衣物的原料,而江南一地的湖羊,夏羊都是这样不可多得的羊种。
她最近闲来无事,正好派人去找了些这样的羊绒来纺成绒线,给未出世的小宝宝织些小物件。
玥滢拿起两根木针,手指熟练的在绒线中上下穿梭了一番,不一会那小帽子又多了半截。
康熙新奇道“你这法子不错,这羊绒保暖性也好,倒是适合普及给百姓,只是这料子金贵的很,怕是没几个能用的起的。”
这倒是真的,只可惜她之前专业和化学不挨边,这羊毛脱脂的方法她实在不知道,不然说不定可以拿出来造福一下百姓,也让清朝的资本主义发展更快些。
唔,好像想的有点多,发展资本主义就是推翻封建统治阶级,自己身为这个阶级的既得利益者,要是这想法被康熙知道可是要活到头了。
“说起来,咱们是不是该启程回京了”
玥滢一边打着毛线,一边偏头和正对着烛光手不释卷的康熙道。
屋子里陈设简单还略有些陈旧,两人相对坐着,室内烛光照射出黄色光晕,仿佛给整个屋子都染上了暖意。
“等你身子再好些,左右都耽搁到现在了,只要赶着年前能回去就是了。”
康熙头也没抬,手中那卷尉缭子正看到关节处。
玥滢笑着嗔了一句“我这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半个月养的也差不多了,总不能耽搁行程太久,传出去怕是也要有人说嘴的,况且我也想安儿想的紧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在寿康宫待不待的惯。”
她语气有些女人家惯有的细腻柔和和一点为人母后对孩子的挂念唠叨。
康熙听着这话回头望向她,暖黄的灯光下,女人嘴角含着温柔笑意正低头专注手中给孩子做的针线活儿,好似只是不经意间与他话了几句家常。
他一阵恍惚,在这柔软的江南水乡,在这间并未如何装潢的屋舍里,这般相处的两人真就如同坊间的普通夫妻一般,随意中又流动着看不见的淡淡温情。
“那好,明儿个叫太医来看看,若是不妨事咱们就收拾收拾启程。”
他收回视线,再次将目光放到手中那本尉缭子上,却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