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马格努斯抽噎得喘不上气。他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想要洗澡，他想跳进湖里一直洗到世界毁灭的那天。但他知道现实宇宙的水根本洗不掉亚空间的气息。“你这个也是……肯定是……”

在他的感知中，莫尔斯掏出的力量和以太灵能确实不同，但他已经被亚空间骗过一次，到现在他喉咙眼还残留着在那块烂地尖叫时被密密麻麻的飞虫和恶臭瘴气联合突袭进嘴的浓烈恶心之感。

“说真的，你可以感受一下这些符咒，”莫尔斯将手掌伸向马格努斯，“和灵能隶属于不同体系，我觉得还算干净。趴好了，马格努斯，我得给你打个退烧针。一点儿都不疼，我保证。”

“他不会有事。”莫尔斯烧掉一次性手套，坐下，拍拍身边的地面。

“你也用……咳咳咳……灵能！不，不要……”马格努斯极力反抗，努力挪动着他虚弱的手脚，试图逃离他眼中的灵能光团。

马格努斯早已处在疲乏值边缘的精神支撑不住，终于陷入昏迷。他身上的种种病症也被咒言扫除，在爆发之前全数消退。

“明明是吓得脸都白了。”佩图拉博叹了口气。

佩图拉博发现自己手上浮出一层旋转的符印，不仅隔绝了传染性的亚空间气息，幼小躯壳中的力量也获得增幅。

他这两天痴迷研究没怎么进食，有实物的呕吐迅速发展成恨不得把身体从里到外翻个番的痛苦干呕，干呕中又夹杂着抽泣和时不时冒出的剧烈咳嗽，整个人惨不忍睹。

话音未落，马格努斯就再也无法控制地张开嘴，朝着地面哗啦啦呕吐不止。

他只觉得胃部猛烈翻涌，食道一阵堵塞和抽搐，心中无比绝望。

金色符文一转，地上的呕吐物被清理一空。莫尔斯指尖冒出金光，步步靠近：“我给你消毒，别动。”

佩图拉博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决定靠近马格努斯，无视呕吐物，去安抚一下他将带回泰拉的首个弟弟。

他刚走了两步，马格努斯就惊恐地往后爬动，眼睛睁得极大，悲痛地尖叫道：“伱不要过来啊！”

这两个人一定也是凭依着以太力量存在于此！那股丧心病狂难以形容恶心至极肮脏透顶的力量！

还没有说完，马格努斯也许存在的胃肠道和其他内脏的神经冲突就经由血循环运送化学刺激直达原体的奇妙神经中枢，反射信号又通过神经传达至各个对应器官，引发了新一轮只能吐出少量涎沫等液体的悲惨干呕。

“佩图拉博，你看到了。”莫尔斯带着笑意说，“你的兄弟实在不太镇静，吓得整个人都红了。”

他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莫尔斯，犹如见到某种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你也不要……”

“别怕。”莫尔斯轻缓地劝说，在趴着的马格努斯身边弯下腰，“这种能量还是比起亚空间灵能干净些的。你可以静心感受一下。”

符文扫过他的灵与肉，一寸寸仔细检查几轮过后，金光才停止流动。

他从另一边逼近恨不得把自己四米高的庞大身躯缩成婴儿般的一团的马格努斯，冰雪般的蓝眼中闪过思考判断的痕迹。

那些冒着黄白泡泡的腐烂黑泥，他赤着脚直接地踩进去，还以为这就像平时他光着脚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散步。在那儿，他整洁的袍子上全是不可名状的恶心油脂与废液，混着发臭血浆和不明粘稠浓痰的烂泥从脚掌边缘上涌，咕叽咕叽地盖住他的脚背，接着又有浑身沾满黏液的东西顺着他的脚，紧贴着皮肤往小腿上蠕动着爬去……

“我知道。”男孩放开马格努斯走过来。“我了解你。问题出在灵能？”

两人一起席地而坐，等待可怜的赤红巨人醒来。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马格努斯了。”莫尔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