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璇不以为然道:“不然呢,我就是当去旅游。”
李安竖起大拇指:“心态不错。”
“你们别搞得那么紧张,”一件一件将床上东西收起,最后从李安手里要回烧水壶,陈璇停下望着李安认真道:“真的,这次比赛对我就是度假。”
李安:“既然是度假,每天还这么练?”
陈璇笑:“两码事好不好,快去忙你的吧,我和我妈打个视频。”
被驱赶出卧室,李安回到书房回味了一下陈璇的话。
好像确实是两码事。
看来陈璇的心理建设做得还不错,比他想象中要好。
他可不信陈璇不在乎结果,但他不能说破。
书房琴声再起。
十点四十,和陈璇两人洗了个害羞的澡,便上床双双入睡。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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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萨尔茨堡,夏令时00:27,蓉城时间清晨06:27。
林幽幽坐在公寓的窗边,身后是一站立式台灯,手里是李安送给他的雪国。
得有快一个月没有翻过这本书,晚上一时兴起又从床头的小书架上拿了出来。
又看了一会,林幽幽打了个瞌睡。
来到萨尔茨堡之后,她已经重新建立起十点半休息六点半起床的作息习惯。
瞌睡一个接着一个,她起来冲了杯咖啡。
回到窗边小桌发现桌上的手机屏幕正亮着,一封刚刚发来的邮件。
林幽幽顿时间瞌睡全无,连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拿起手机打开邮件,嘴角轻轻一扬。
她立马回复发件人:thank you,uller,have a nice day!
穆勒是她在维也纳时期的音乐史教授,一个和蔼可亲的美国胖老头,教了她很多东西。
在维也纳,精通西方音乐史的老爷子数不胜数,或许穆勒不是最精通的那一个,但是在这个群体中,没有谁的藏谱比穆勒还多。
穆勒在莫扎特故居旁有一间大房子,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是书架,一是乐谱。
满满一房间的乐谱。
林幽幽给穆勒发信息的时候就在想,如果穆勒都没有办法找到,那她就真的也没有办法了。
唯一的遗憾是穆勒发来的这份谱子不是七重奏,而是十二重奏。
而且从谱面来看,几个孩子们可能连谱面都看不懂。
虽然李安没有说,但她已经猜到了。
只用稍稍一想,李安大多数情况主动联系自己,都是为了那些孩子的乐谱。
不过这个些忙她也是非常乐意去帮的。
转手把谱子发给了她早已联系好的研究生同学,一个目前已经定居在法国斯特拉斯堡的湘省妹子。
幽:辛苦了
大炮:还是老穆牛啊!!!这部作品他也能找到?!我还想着你再不联系我我直接照着原谱给你改了!
炮妹,人如其网名,大炮,脾气火爆。
泡美本科就读于海院作曲系,论辈分,是老秦的师妹,又是比吴复生三人高一届的师姐。
本科毕业之后,炮妹老家准备了一年,后去了维也纳,准备继续深造作曲与音乐理论。
初到异国人生地不熟,用炮妹自己的话,遇到林幽幽才是她维也纳之行的开始。
现在在斯堡的一个音乐机构工作,主攻先锋音乐的理论研究,一个很有才华的小姐姐。
也很有个性,明明比林幽幽大点,却非要认林幽幽当姐。
幽:你参考一下吧。
大炮:刺激刺激,改法比奥的作品太刺激了。
幽:几个业余孩子弹,你别胡闹。
大炮:安啦安啦,我你还不放心吗
幽:就是你,我才不放心。
大炮:哈哈哈,别这样,不过话说谁要用,曲子选得还蛮别致的。
幽:一个朋友。
大炮:矮油~一个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幽:什么时候能把八卦的毛病改改。
大炮:这可不叫八卦,这叫关心。
大炮:好好好,你睡吧,完事我给你打电话。
林幽幽知道不能再给炮妹回信息了,不然两个人都只能拿着手机。
有一次两个人睡前聊天,一个晚安硬生生地来回说了五次。
大概因为炮妹是作曲作业出身,必须要由自己最后说晚安。
搞作曲的嘛,对终止都有一种特别的情结。
能理解。
过了困劲了,林幽幽知道自己上床有也睡不着了。
便喝着开咖啡继续看起了书。
看到又乏了,她收起书打开笔记本,开始明天上午的工作。
比起看书,工作更能让她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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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幽幽在地球的另一边开始挑灯工作的时候,蓉城的大太阳已经开始喷火。
闹钟一响,李安睁开眼,抬手拿起遥控器先关了空调。
早饭过后,陈璇卫生间里简单地描了下眉毛,出来的时候居然发现李安有也换好了衣服,正在客厅里溜达。
“你不是说不去了吗?”
“去转转呗,我也休息半天不行吗?”
“呵呵。”
“走走走,今天这妆化的不错。”
“切。”
昨天半小时的妆,陈璇也没有得到半句评价,今天她只化了三分钟。
昨晚睡觉的时候,陈璇还问李安今天还去考场吗?
李安当时这回答的:“去啥啊,还用我去?”
结果。
见李安又戴帽子又戴口罩,陈璇心说你热不热。
但她又能理解,毕竟考点人多,今天的李老师已经不是去年李老师了。
出了小区,两人风头行动。
一个去了昱东。
一个去往考点。
去考点的路上,李安在想几个孩子分别还有可能在哪些环节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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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考点之后,好家伙,这才八点半不到,整个考级现场门外就堆得人山人海。
接着压低帽檐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他看见了钉子,穿了个黑色体恤,裸露在外的胳膊被晒得黝黑。
钉子手里正拿着两个像是煎饼果子的东西往人群北边挤。
李安心道看来小车已经来了。
又过了一会,他又在人群中捕捉到徐丽和小北妈妈在聊天。
这二位女士又凑到一起了。
那小虎和小北也到了。
可李安再怎么瞅,就是看不见几个孩子在哪。
躲哪去了都。
就在李安不停环顾的过程中,他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所有带队老师模样的人,脖子上都带着一个红色工作牌。
眉头一皱,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钢琴工作组的信息。
瞬间心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