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忍着一口气,“多、多少银子?”
“大约,一万多两,零头便省了。”
“就那么大点的慈幼局,一万多两买的桌椅够把整个宅子堆满了,做什么要这么多银子!”
“银子少了,诚意就少了,倒不如不给。”
薛老太太咬着牙道:“我回去看看,明日再给你答复。”
她起身马不停蹄地离开的饮绿轩。
翌日,整理了所有私几,腾出了大概八千两的现银和银票,递到了谢见微那儿去。
送东西的婆子对谢见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麻烦您把剩下的垫上。”
谢见微欣然点头,收下了这八千两的飞来横财。
她在侧门口送走了兄妹俩,回到饮绿轩时,在廊下撞见了薛贤齐。
谢见微脚步慢了下来,薛贤齐迎上前,拱手作揖:“给母亲请安。”
“齐哥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前几日母亲病了,我一直想来给母亲请安。如今母亲转好,我自然停了手里的事,马不停蹄地来。”
薛贤齐走到谢见微左侧,自然地托起她的胳膊。
谢见微眉头微微挑了挑,不动声色地领着他回了主院。
毓秀走在后头,眼珠滚了滚,进屋后便说:
“夫人今日的参汤还没煮好,奴婢去端进来热吧,省得来的路上再凉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屋子,暖阁里只剩他们二人。
薛贤齐殷勤地替谢见微端茶送水,眼神在屋内瞥来瞥去。
“在看什么?”
谢见微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问道,薛贤齐一愣,连忙说:“儿子是觉得,母亲房里有些冷清,除了毓秀便没有什么人了。”
“我不喜人多。”
“母亲还年轻,院里有些生气,也好让母亲心中愉悦。有许多病都是闷出来的。”
谢见微歪歪头,“齐哥儿的意思是,让我多找些人来饮绿轩做事?这里拢共就这么大,住不了那么多下人。”
“下人不能常和母亲说笑,哪里比得上孩子好。”
薛贤齐忍不住说出了最终目的,咳嗽了声说:“我知道母亲因为四姑娘的事,心里还有介怀,陈姨娘和隐姨娘的孩子都还没出生,若是出生就抱到母亲这里,再不许她和生母接触,以母亲的性情,一定能让他们把您当亲娘孝敬。”
“……”
“儿子今日来,也是真心诚意想……”
“齐哥儿啊,你从哪里听说,我膝下寂寞,想养别的孩子了?”
谢见微笑着打断了他,薛贤齐没有吭声。
谢见微又说:“昨日老太太才来我院里闹过,骂我心野,瞧不上二爷的亲生的孩子,非得在外头找。这误会好不容易才解决,你今日又来了。到底是谁的消息如此精通,连你都告诉了。”
她这么一说,薛贤齐立马知道误会了。
他赶紧站起来跪在了谢见微面前,“母亲恕罪!是儿子偏听偏信,误会了您!”
“齐哥儿,谁告诉你的?”
“倒也不是谁告诉,是我在府上行走时,无意听人提起的。”
谢见微不动声色地敛眸,淡淡道:“行了,你回去吧,把心放回肚子里。我既不要你,也不要陈氏和隐娘的孩子,我喜静,一个人就很好。”
“出去吧。”
薛贤齐被那句不要你刺激到,面上隐隐发青。
“母亲好好休息。”
留下这么一句,便风也似的逃开了。
谢见微坐了半晌,毓秀从屋外进来了,手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