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瞥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慎王,冷笑声说:“慎王也是一样。既然这么爱玩乐,朕就给你放个大假,好好玩去吧。”
“皇上!微臣知错!请皇上恕罪啊!”
裘大人徐徐开腔:“皇上,微臣以为,谢崇凛一事还没确凿依据,若他真的蒙冤,那今日他家人所受的委屈,来日都会是横在他与皇上之间的心结。微臣以为,尚未定罪之前,还是不能伤了忠臣的心。”
皇帝恼恨不已:“朕只是将谢家看守起来,从未说要处置!你们倒好,随意揣度朕的心意,背地里都做了什么龌龊事!朕知道了,不是谢见微自己要献舞,是你逼人家的吧!”
慎王满脸鼻涕眼泪,“皇兄……”
“蠢材!还敢来朕的面前颠倒黑白!给朕滚出去!”
慎王连滚带爬地起身,赶忙退出了养心殿中。
事后,皇帝又单独留下了包括裘大人的在内的几个内阁大臣。
皇帝:“裘爱卿之前所说,要谢崇凛留在南地的事,朕觉得可以考虑。只是带兵的人选,朕并不属意太子。你们再好好想一想,由谁带兵更为合适。”
裘大人眉头紧皱,“皇上——”
“好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裘大人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皇宫,上了马车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眉宇之间满是郁色。
他没想到,皇帝对太子的忌惮竟然严重至此。
南地战事如此紧急的情况下,都不肯让太子前去驰援。
看来此事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话说回来,皇帝如此忌惮太子,是否说明五年前的事,他仍在怀疑太子。
裘大人叹息连连。
……
这日,谢见微等毓秀拿了吃食回来,问道:“外头可有新的消息?”
“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听说皇上痛斥了慎亲王,责令其在家思过。还有许多弹劾过将军的大臣也遭了殃,连早朝都被免了。说不定谢家真是雨过天晴了呢!”
只是薛蟾现在还不肯把谢见微放出去。
谢见微脸上不见一丝笑意。
她意有所指地提起:“南地战情眼下急需驰援,皇帝还未定下由谁做这个主将?”
“奴婢没听说啊……倒是听说太子预计要回京了。”
谢见微眉头紧皱,攥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毓秀见她许久不动筷,忍不住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
谢见微撂下筷子,“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东西你都吃了吧。”
谢见微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夜未眠,将所有备用计划整理了出来,若是之前的有了偏差,那就一定要及时拨乱反正才行。
熬了一夜的精神还没清醒三分,毓秀就跑了进来,大喊:
“夫人!夫人出事了!”
谢见微眼皮一跳,拍案而起:“怎么了!是不是父亲和哥哥出事了!”
毓秀喘息不匀,余惊未平:“不、不是将军和少爷。是、是太子。”
“前边来报,太子本该在经过奇犽山后一路往东,回到邺京,可眼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皇上派人查了才知道,原来太子在过了奇犽山后,直接往南边去了,眼下、眼下怕是要到隋城了!”
“……”
谢见微忽然失声,跌坐回椅子上,好半晌才哑声开口:“皇帝并未下旨,他私自带兵改道,可是大罪……”
“是啊,奴婢听到的时候也傻眼了。太子殿下必定是听闻南地动乱,为了大局才会抗旨,可咱们明白,皇上岂能饶过太子殿下!”
毓秀深觉太子大义,忍不住为他的将来担忧。
谢见微眸色微动,看着毓秀,喃喃点头,“对,他必定是为了战事去的……”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猜测,他可能是为了谢家而去呢。
就算太子可能是自己孩子的生父,这想法也太离谱,太高看她了。
毓秀抚着胸口,喜极而泣,“不过太子殿下若去了,此战就有胜的可能了。将军和少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此时此刻,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养心殿里,皇帝看过傅平野的陈情书后,便狠狠将其摔在了桌上。
裘大人一众大臣埋头不敢吭声。
皇帝气急反笑,“太子,真是大义凛然。得知南地战情紧急,先斩后奏,竟然率兵驻扎隋城了,真是朕的好儿子……”
他憋了一会儿,忍无可忍拍案大吼:“可朕命他回京!他竟敢抗旨!还私自率兵出征!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简直放肆!让他赶紧滚回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