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玖最近确实是有些忙。

警局那边需要处理的问题不少，加上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够她忙的了。

好不容易有点空闲下来的时间，陆年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许总，监狱那边来消息了，苏文说想见你。”

听这话的措辞有些不对。

许元玖眯了眯眼：“你安排的？”

“不是。”陆年摇头，“前段时间监狱那边程序还没走完，所以我一直没和他们提这件事情，今天他们就发来消息了。”

这么说这次，是苏文主动要见她的。

许元玖的眼神暗了一会儿，随后收拾东西起身：“那样也好，有些事情我也想看看他会怎么解释。”

监狱里，隔着透明的玻璃，两个人相对而坐着。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憔悴了。

眼神黯淡无光，眸子甚至可以用空洞来形容。

他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许元玖。

许元玖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舒服，闭了闭眼，伸手拿起话筒。

对面见状，也拿了起来。

“许总……好久不见……”

此时此刻，那些过往好像被扯了出来。

这声寒暄听得人难受。

许元玖冷着脸：“你见我，是想说什么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情分应该就到这里了……有些话若是不说出来，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你想说什么？”

“许总，谢谢你当年救我。”苏文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其实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会梦到自己被打的画面，不过醒来之后发现是假的，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他说得越多，笑容就越是灿烂。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觉得自己应得的不仅仅是这些。”那笑容变成了自嘲，“终究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太贪心了。”

“所有人得到了好的东西之后，都会想要更好的，我理解你，在这一点上，我不怪你。”

许元玖笑笑，继续问道：“其实你明明有机会，你为什么不做呢？”

苏文乍一听，没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机会。

可是看向她眼睛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

“他威胁我……”苏文低下头，“他派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女朋友，我爸妈的房子也被他动了手脚，只要我敢供出他，他就会动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处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很简单。”

苏文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笑了笑：“许总，我背叛你，难道还要求你保我吗？”

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到狱警过来提醒时间的时候，苏文才说了最后一句话：“许总，无论如何，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

许元玖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她的脚步缓慢，虽然身形依旧挺拔，但是面上的失落很容易捕捉到。

陆年有些担心地上前去搀扶她：“许总还好吧？”

说完又朝着里面看了眼：“那苏文是对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她摇摇头，“上车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陆年从后视镜看着许元玖，还是有些担心：“许总，你真的没事吗？”

“我只是有点后悔。”许元玖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道，“陆年，如果那天在警局我进去了，许仟这次绝无转圜之地。”

“很可惜，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