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丁锦辰再次来到了荣和宫。他一边为岑思卿诊脉,一边小声传达消息:“皇后已经动用了西陵家的关系,令朝堂之上对您的言论十分不利。”
岑思卿知道,皇后定会趁此机会除掉一切阻碍三皇子坐上太子之位的人,自己必定逃不掉。于是,他闭目养神,淡淡地问道:“朝中就没有推举新立中书令的声音吗?”
“七殿下料事如神。”丁锦辰回答道:“的确已经有人提议,而且不在少数。”
岑思卿睁开眼,忽然问道:“难道朝中就没有一人为本殿下求过情,愿意相信本殿下是被冤枉的吗?”
丁锦辰将诊脉的手收回,然后悄声回禀道:“也有。清秋阁的几位两朝大臣,还有兵部侍郎和萧明忠将军都有为殿下说情。”
岑思卿听到丁锦辰提及的这几人,便知是自己命素荷送给萧楚曦的信起了作用。同时,他也清楚了,至少萧楚曦是相信自己并非杀害六皇子之人。
“你可有打听到,父皇那边是什么态度?”岑思卿继续问道。
丁锦辰谨慎地回答道:“虽然卑职并未有机会接触袁福公公,但昨日为几位在紫宸殿伺候圣上的太监诊脉时,听他们说,圣上为了稳住人心,似乎已经有了重新立中书令的念头。但具体是否属实,卑职不敢轻言。”
岑思卿起身,将自己的衣袖整理好,询问说道:“这几人可有说关于我的事?”
“卑职也只是听到他们提及了几句。”丁锦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有人听圣上对袁福公公说过,如今皇子凋零,若是没有十足证据,圣上也不敢轻易就发落了殿下”
丁锦辰点到为止,他不敢将还未证实的消息说得过多,也担心若是自己言过其实,令岑思卿错判了圣意,那他的罪过便大了。
但岑思卿其实无需知道过多,今日丁锦辰告知的他的这些消息,已足以令他规划好之后的安排了。
“劳烦丁御医每日来为我诊脉了。”岑思卿对丁锦辰说道:“只是,还有一事,本殿下想请丁御医帮忙,不知丁御医是否方便?”
丁锦辰立刻俯首表明自己的态度:“殿下只管吩咐便是,若是卑职能办到,一定全力以赴,若是办不到也会拼力一试,定不负殿下的知遇之恩。”
岑思卿微笑看着丁锦辰,然后让他来到自己身边。岑思卿在丁锦辰耳边悄声嘱咐了几句,丁锦辰听完,当即表示他一定会不负嘱托全力而为。
待丁锦辰离开之后,岑思卿又找来了卫凌峰。
“时机差不多了。”岑思卿抿了一口茶,然后问道:“之前安排的人,该做的事都做好了吗?”
卫凌峰立刻明白岑思卿所言之意,他看着岑思卿,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嘱咐了丁锦辰将流言散布出去,现在只待良机了。”岑思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卫凌峰说道。然后,他起身向殿外走去。
卫凌峰紧随岑思卿其后,陪着他来到院中,跪在了他身旁。卫凌峰想到流言的内容,有些不放心的小声说道:“殿下,我始终觉得,散布这样的流言,等于是把您自己也豁出去了,我担心”
岑思卿跪在院内,双眼看着眼前已经郁郁葱葱的槐树,微笑着轻声说道:“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岑思卿禁足的第六日,宫中已漫天传着六皇子死亡真相的流言。
自然,在雍德宫中的三皇子也听说了。于是,他找来了一名太监一探虚实,逼问他道:“你说,他们都是怎么说此事的?”
这名太监当着三皇子的面,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但招架不住三皇子身旁的侍卫以剑逼迫,他为了保命只好如实招道:“奴才也是听他们胡言,说说六殿下是三殿下胁迫七殿下杀的”说完,他立刻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叩首求饶:“三皇子饶命,奴才也只是听说,三皇子饶命。”
三皇子听了这太监的话,恨不得亲自提刀杀了他。可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这么做了,将更加引起怀疑,证实了流言的真实性。
于是,三皇子看着那名太监大笑了几声,然后摆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将他放了,并故作不在意的说道:“本殿下当是什么流言,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你且退下吧。”
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三皇子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却有一丝藏不住得狠厉。随即,他将手边的茶碗食碟全部挥落在地。
三皇子看着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瓷器碎片,脸色阴沉,双眼冒着寒光。
“岑思卿,还是我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