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思卿细心地调整着皇帝的靠垫,温言解释道:“父皇,您之前不慎中了丹药之毒,昏迷多时。幸得御医全力救治,方得转危为安。”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自己如何中毒之事毫无记忆。“丹药?朕怎会因此而中毒?”
岑思卿神色凝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缓缓向皇帝陈述。末了,他补充道:“眼下,母后已亲自前往喜祥宫彻查此事。”
然而,皇帝听后非但未感宽慰,反而怒意更盛,他猛地一拍床边,急咳几声后怒斥道:“胡闹!后宫之事,怎可如此草率判断?袁福何在?”
门外候命的袁福闻声而入,跪倒在地,恭候圣命。皇帝急促地吩咐道:“速去喜祥宫,传朕口谕,命皇后即刻返回,不得有误!此事,自有朕来裁断。”言罢,皇帝又是一阵急咳,面色更显苍白。
岑思卿见状,立即轻抚着皇帝的后背,动作温柔而充满关怀。他轻声细语,以安抚皇帝的情绪:“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这时,下人将太医院煎熬好的汤药呈上。岑思卿照旧自然地接过药碗,他拿起一汤匙,轻轻搅动着碗中的汤药,待其稍凉后,才舀起一勺,缓缓送至皇帝唇边。
皇帝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岑思卿,眼中满是信任与慈爱。他张开嘴,配合着岑思卿的动作,将汤药缓缓咽下。虽然药味苦涩,但皇帝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
服药之后,下人适时地呈上一碟早已备好的精致点心。然而,当皇帝欲伸手拿心时,却被岑思卿出言制止:“父皇,且慢。”
言罢,岑思卿轻拈起一块点心,然后将其一分为二。随后,他将半块点心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确认其安全无虞后,方将剩余半块递至皇帝面前,从容解释道:“父皇此前昏迷不醒,皆因不慎食用了含毒之物。儿臣先行试食,便可确保父皇龙体万无一失。”
皇帝接过岑思卿手中那半块点心,却似被其深情所动,无心再食。他费尽心力,缓缓抬起手臂,指尖轻轻滑过岑思卿的脸庞,眼中满是疼惜与怜爱:“你何须如此不顾自身安危,以身试险?试食之事,宫中自有旁人负责。”
岑思卿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含笑答道:“关心则乱。儿臣一时忘记了,莽撞之处,还望父皇宽恕。”
皇帝颔首,随后,他将那半块点心,缓缓送入口中,仿佛品尝的不仅是点心之味,而是岑思卿那份深沉的孝心与关怀。
然而,就在皇帝服下那半块点心后不久,变故突生。原本平静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皇帝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竟缓缓溢出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寝宫内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岑思卿更是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扶住皇帝摇摇欲坠的身躯,焦急地呼唤着:“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下人们惊慌失措,纷纷乱作一团,有的跑去寻找御医,有的则忙着清理血迹。寝宫内,皇帝沉重的喘息声、岑思卿焦急的呼唤声,以及下人们慌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混乱。
岑思卿紧紧握住皇帝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寝宫内的气氛愈发沉重。终于,御医们匆匆赶来,一番紧急救治之后,皇帝的情况才稍稍稳定下来。
岑思卿心急如焚,急忙向御医探询:“父皇此番骤然吐血,究竟是何缘故?”
御医恭敬地跪拜在地,细声询问:“敢问圣上,此前可有食用过何物?”
岑思卿思索片刻,猛然抬眸,看向一旁的那碟点心,神色间满是疑惑与自责。“莫非,是我准备的点心有何不妥?”他喃喃自语,正欲伸手取那点心查验,却被皇帝温柔而坚决地制止。
“好了,无须忧虑。”皇帝的气息已渐趋平稳,他温和地望着岑思卿,轻声言道,“绝不会是点心的问题。”
“然而父皇适才所食,唯有”岑思卿的眼神中依旧闪过一丝慌乱,眉头紧锁,显得颇为不解。“这点心,乃是儿臣亲自命人备下的”
皇帝见状,心生怜意,轻轻拍了拍岑思卿的手背,温言抚慰道:“太子无需忧虑。依朕看,定不会是这点心的问题。若是这点心真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毒,你又岂能安然无恙?”
袁福一听,立刻心领神会,机敏地接口道:“圣上洞察秋毫,所言极是。太子殿下亦曾品尝过半块点心,若点心真有问题,岂有圣上中毒而太子殿下却安然之理?”
御医闻讯,连忙上前为岑思卿细致把脉。片刻之后,恭敬地拱手禀告:“圣上英明,据微臣诊断,太子殿下脉象平稳,并无中毒之征。由此观之,那点心确实无虞。”
就在此际,忽闻殿外有人通传。
“皇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