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洛清芷都在受罚中度过,痛苦的喊叫声在地牢中回响。
满身伤痕,药石无医。宫远徵的药于她已是无用,只等着死神将她带走,她便可以解脱了。
地牢的侍卫,按照规矩每日都会带走洛清芷。太阳升起会驱散黑暗,可对地牢的人来说,太阳升起也代表着折磨的开始。
长鞭一道道的打在她的身上,这次没有半刻她就昏了过去。侍卫将消息告知了金繁。执刃殿里,宫子羽看着宫尚角的晦暗不明的神情咽了一口唾沫:“哥,我们是不是要告诉远徵弟弟一声?再继续下去,万一他知道了,我怕我保不住执刃殿。”
“不可以,就让他在后山好好学习刀法,其他事一律不能告诉他。”
“那洛清芷要真死了怎么办?咱们要不就算了吧!”
“怎么,学会打退堂鼓了?”
“那倒不是,这不是怕她出事嘛。”
“不会的,放心吧,一切照常进行即可。”
昏暗的牢房里,宫尚角迈着四方步走来,牢房里的洛清芷气若游丝的躺在烂草之中。
“还不说?”
洛清芷没有回话,勉强睁眼看向他:“无话可说。”
“好,那就别怪我心狠。清芷,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会跟执刃提议,给你一个痛快。”
“多谢!”
“来人。”
侍卫闻声立马上前:“公子”
宫尚角吩咐道:“把她们俩人分开,等候执刃发落。”
侍卫应声:“是。”
渺无人烟的竹林中,上官浅挥动手中的细剑不断习练,阵阵剑光扫落枯黄的枝叶。寒鸦玖站在远处打量着她,嘴角不时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看着上官浅的剑法越来越凌乱,脚下也没了章法。寒鸦玖拔刀翻身落下,迅速与之交锋。寒鸦玖步步紧逼,招招向着上官浅的要害刺去,两人你来我往,激起满地竹叶,随风飞舞。
很快上官浅渐渐不敌,随着一声凌厉的声响,上官浅的细剑被击落,寒鸦玖的刀刃对准她的脖颈。
林中渐渐恢复平静,寒鸦玖转手收刀,冷酷的看着上官浅说道:“剑随心走,心里有事?”
上官浅遮掩的说道:“没有,我只是长久不练,有些生疏了而已。”
寒鸦玖听她的话不免觉得好笑:“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不是几日不练就能忘记的。就像人,有些人一旦刻进你的心里,就再也忘不掉了。”
上官浅闻言脸上出现一丝愠怒;“你想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上官浅愠色渐浓:“少管我。”
寒鸦玖见她生气,越来越有兴趣,故意刺激她说道:“既然忘不了他,为何不去找他?难不成是怕他把你当成无锋细作关起来,还是怕他再抛弃你一次?哦,对了,上次你能离开宫门,就是宫尚角把你放走的吧,这么看他也不是完全对你无情。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让你们旧人相见。”
上官浅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回怼道:“管好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寒鸦玖一把推开她:“敢动心,却不敢承认,胆、小、 鬼。你不是爱着他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要在你那院子里种满杜鹃花,你不就是想等着他来找你嘛。结果,宫尚角没等来,却等来了无锋的杀手。上官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出现在宫尚角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
上官浅没有理他,转头就走,寒鸦玖在她身后喊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上官浅,我要是你就想想要怎么跟他见面。”
寒鸦拾壹偷看了半日,看上官浅气呼呼的离开,自己才悄悄从树上下来。刚刚两人的对话他听的明白,心里也有些八卦,遂问道:“哥,她跟宫尚角是真的?”
寒鸦玖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别瞎打听,你的事做完了吗?”
“当然了,要不然我能在这吗?”
寒鸦玖没有理他,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央求着说道:“哥,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他俩真的那个?”
寒鸦玖嫌弃的解释道:“孩子都有了,你说呢?”
寒鸦拾壹又惊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哎哟~不过话说回来,她跟宫尚角还挺配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没在一起呀。这郎才女貌,豺狼虎豹的多般配。你说这宫尚角也是,到手的媳妇都能跑了,他还能干点什么。你看人家宫子羽,愣是把云为衫从无锋刺客变成了执刃夫人。要不说这人比人气死人呢,上官浅比着云为衫,这运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寒鸦拾壹小嘴叭叭叭的不停,寒鸦玖面色无语的看着他:“你很闲啊?”
寒鸦拾壹被问的一愣:“啊?”接着反应过来:“没有,没有,开玩笑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来!”寒鸦玖喊住他。
寒鸦拾壹求饶着:“哥,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兴起,才胡说八道的。”
“我没说这个。”
“那是?”
“馨儿,找到她了吗?”
寒鸦拾壹神色凌然变得不同,正色道:“没有。她好像在刻意躲着我们,每次稍有线索,我们的人刚去查,线索就断了。哥,要不,我们别找了。你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人家既然躲着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寒鸦玖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接着说道:“再找找吧,就当最后一次。”
寒鸦拾壹低着头小声嘀咕道:“还好意思说人家上官浅是胆小鬼,你还不是一样。人家起码有孩子,你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拉过,丢人。”
寒鸦玖听着他嘀嘀咕咕的声音,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没事,我去找她。”
寒鸦拾壹离开,寒鸦玖站在林中,抬起头望向天空。天气很好,有风,天气越来越暖和,他却越来越孤独。
冬日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春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整个旧尘山谷都笼罩在寒意之下,路边那点点初初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得很艰难。
宫尚角与宫子羽在执刃殿商议着洛清芷的事。宫子羽甚是头疼,洛清芷真的算是他现世的祖宗奶奶了,还没有几个人像她这么难约束的。
宫远徵已在后山多日,也不知道他的进度如何。宫子羽见月长老闲庭信步的走来,开口问道:“你来的正好,远徵刀法学的怎么了?”
“已经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