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皮鬼一出来就玩命的逃窜,
连那个皮也不准备拿了。
它非常分得清轻重,
任何事情,任何物件都没有它的命宝贵,它的命优先级才是最高的。
用纸人继续威胁?
这能有逃命安全?威胁那是最下下的策略。
刚走两步,蓦然它逃窜的动作忽然停滞住了,
肢体都僵硬住,唯有那双重瞳转动着,
它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只有另外一颗重瞳才能做得到这种事。
可现在它有更困惑的一件事,咬了舌头为什么她还没出现?
理应是在舌头断的时候那位就该现身了。
它背对着我怒斥道:“你要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点燃纸人吗?”
“我说过只要纸人在,我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她们魂魄”
“同是重瞳,你能完全拘束住我吗?”。
“放我走,我将她们还给你”。
我冷笑着朝它走过去:“怎么?这次不要那张带有纹身的皮了?”。
“你!说话”,披皮鬼刚想发火,突查到了不对,
它动用重瞳使得身体勉强能回头,见我虽满嘴血污,可说话时舌头却是完完整整的,
而旁边地上则是有一团血肉污秽。
再一想我对纹身男尸体频频出刀,翻身这点异常举动,它瞬间明白了。
它气恨的牙齿都要咬断了:
“你诈我!”。
“我还要杀你!”,我露出血牙朝着它冲过去,
披皮鬼情急之中,也用上重瞳,两颗渊黑的瞳孔倒映着我的模样,动作。
我看到后瞬间也用重瞳应对,
这时两只重瞳第一次互相对视,对抗。
双瞳望着双瞳,双瞳倒映着双瞳,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滋血红遮盖住我左眼视线,披皮鬼的重瞳也如我一样,
两只重瞳迸发血花,皆是血流不止。
彼此都受到了重创。
没有疼痛,只是眼睛超负荷的警报,
轰又一根绿火长枪被小麻箐抛出,刺穿披皮鬼。
披皮鬼借着机会蜕皮而逃,这一次是个中年男人。
我不顾左眼流血,继续追击,
一步冲上去右手掐住他脖子将他按倒,指尖的魂炎对这副皮囊效果不明显。
这次中年男人后背裂开,
一个三四岁的小童妄想伸手抓向我左眼,我张口直接咬住它的手。
小童尖叫着挣扎,它左眼也在流血,在它拼命挣扎下那条手臂被它扯断了。
它跳到地上愤怒回首:“张阿四!”。
恍惚间它小手似乎掐了一个法印。
我吐掉断手,抓向它,被它躲开,
它四肢齐用快速爬走。
小麻箐又丢来一只绿火长枪也擦着它身子而过,
披皮鬼身子小了也更加灵活了。如同猴子一样乱爬,乱窜
我欲追时,心脏忽然一颤,
一种恐慌,惶恐不安由心而生。
心有所感,心有所思,好像有什么要失去了。
我惊醒回首冲向回去,只见唐嘉皮囊抓住的那张纸人燃起来了。
在那只小手上纸人从头部开始燃烧,
火星飞速蔓延,深灰的火灰慢慢出现。
我疯了一样扑上去,胡乱的扑打哪怕火灭了,也要将火星彻底扑灭。
披皮鬼用小童的身子爬出了别墅,逃向了外面。
我跪坐在地上捧着唐嘉的皮囊,捧着唐嘉手中的纸人。
啪嗒余光中出现了一双崭新的小皮鞋,
小麻箐手上魂炎寥寥无几,她默默地看着我。
我颤抖着手将唐嘉的掰开取出里面的纸人,只剩三分之一的纸人
别墅内犹如是人间地狱一样惨不忍睹
满地的干瘪人皮,刚刚死去的尸体,活生生撕扯下来的皮,正在消散的林昕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没人知道披皮鬼逃往了哪里,
只知道它逃走的很侥幸,很凶险,很惊恐。
院子内的灯没开,地上的人皮被夜色吞没,
纹身男的尸体也在夜色里看不到,但却能感知到那死不瞑目的注视。
院内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还有脱离披皮鬼后发出难闻气味的人皮,
大肚子的孕妇,花甲垂死的老人,无辜的孩子
以及跪在地上失神的我,
乌发融入黑夜的女孩在一旁静静陪着。
而我眼中只有那残缺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