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被踢中了腰,很疼,却顾不得护住,哽咽着声音说,“起先阿娘怒气冲天的想到摄政王府去找王妃算帐,我担心阿娘出事便跟了去,才知道夫君被贬出京的消息。阿娘的性子夫君也是了解的,我安抚住她,让她不要去找苏瑜兴师问罪,改为去求她放过夫君,给阿娘阐述完利害之后,阿娘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到了王府见着苏瑜,一说明去意,不论我们怎么求,苏瑜就是不答应,阿娘情急之下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王妃一怒之下就叫身边的女使将婆母带走了。妾身给苏瑜磕头求饶,磕得头破血流,求她放过婆母,可是苏瑜就是不答应,还将妾身赶了出来。夫君,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马嬷嬷,她全程在场。”
沈重霖冷剑似的眼神朝马嬷嬷睖去,马嬷嬷吓得忙不迭宜跪在地上,连连点头,“诚如夫人所言,事实正是如此,大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老夫人吧,老夫人本就对内狱犯怵,再进去一次,老奴担心,担心……。”
沈重霖怒不可遏的来回渡步,一副几欲疯狂的样子吓坏了苏玫和马嬷嬷。
几个来回后,他的视线像冰棱子似的戳向跪坐在地上的苏玫,质问道:“你明知道阿娘性子不稳,你劝住她不去摄政王府便罢,偏你要自作聪明走这一趟,如今落得如厮窘境,你满意了是不是?贱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苏玫被沈重霖给骂懵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重霖,虽然对他的冷心绝情早就领教,可是再经历一次,还是让她觉得万箭穿心。
“夫君……,妾身知道夫君的抱复只在京城,妾身没有旁的心思,妾身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把夫君留在京城罢了……啊……。”
沈重霖又一脚踢在苏玫的大腿上,痛得苏玫冷汗涔涔,接着第二脚,第三脚……,边踢边说,“谁让你自以为是,谁让你自以为是,现在阿娘去了内狱,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活不出来,你就将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彻底毁掉了,贱人,贱人,贱人,怎么不是把你关进内狱,啊……。”
苏玫被凌虐得狼狈不已,偏偏又无法躲开,“夫君……啊……饶命……啊……。”
马嬷嬷见状,在一旁吓得抖若筛糠,远处的奴仆们更是不敢靠近,仿佛只要被大爷的怒火波及到,都会被烧得体无完肤。沈重霖也不知踢了多少脚,直到看到苏玫一口鲜血喷出口才停下。可沈重霖依旧没动什么恻隐之心,指着苏玫喝道:“你最好日日烧香拜佛祈祷我阿娘无事,否则我不但要休了你,还要把你卖进最下贱的妓馆去,让你千人乘万人骑,哼……。”
马嬷嬷脸上的血色褪尽,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会从风姿出众,品貌俱佳的大爷嘴里听到这样龌龊的一句话,以致于沈重霖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爬向奄奄一息的苏玫。
“夫人,你没事吧,啊。”
靠在马嬷嬷怀里,苏玫红着眼断断续续的问,“嬷嬷,你说苏瑜……是不是……早知道大爷……是这种……阴狠毒辣之人,所以才……早早摘身……离开的?”
这个问题马嬷嬷无法回答,只哭着说,“夫人别说话了,老奴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苏玫没理会马嬷嬷的话,依旧自言自语的言道:“他居然能说出那么肮脏的话,简直是比沈重德都不……。”
马嬷嬷捂住了苏玫的嘴巴,没让她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而苏玫在马嬷嬷捂住她嘴巴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晚些时候,沈府的消息通过香莹娘的嘴传到了王府。
彼此,王爷尚未回府,府里廊下正在挂灯笼,拂过的寒风萧萧瑟瑟,透着一股子窒息般的冰冷。
苏瑜站在窗前听完袁嬷嬷的转述,脸色沉了又沉。
“……真是下得去脚,听说玫姑娘被踹得几乎当场就过去了,还是马嬷嬷差人请了大夫,啧啧啧,想不到沈家那位大爷真能这么狠……。”袁嬷嬷叹了又叹说。沈重霖有多狠,从前再没有人比她更有发言权,现在好了,多了个苏玫了解他。
“苏玫现在什么情况?”
姑娘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袁嬷嬷拧着眉,“听说全身上下青紫占多数,几乎没什么好地儿了,还有内伤,反正现在躺在动弹不得,府里的庶务暂且都交给妾氏采云在管了。”
“沈重霖呢?”
“好像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连下人去跟他汇报玫姑娘的情况,他都没出声。”
沈重霖被贬至甘宁县,甘宁那个地方,地偏物乏,沈重霖例来自负,怎甘愿自己被发配到那么遥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宣祈是刻意瞒着她还是还没来得急告诉她?
“王爷回来了吗?”